蔺飞鸢灵气使不上,却还摆着金丹强者的架子,理所应当地赶人:
“动作快点,下一个下一个!”
“这种修炼基础问题怎么不懂,来,我这儿有一本古籍,回去看完再来啊!”
“下次还书?不用还,老子都背过了!要刻印?随便随便,快点走!”
冬日暖阳照着宋院青瓦,梅花枝上麻雀叽叽喳喳。
黄白相间的小花猫轻盈一跃,跳过墙头。
答疑散场时,宋潜机气定神闲。蔺飞鸢气得够呛,累得直喘。
宋潜机将窗台上的水仙花端出来晒太阳。
白花含苞而含香,翠叶细长而亭亭。
蔺飞鸢手痒,蹲在地上,伸出一根指头戳花苞,被宋潜机拍开。
“花苞娇嫩,莫乱动。”
蔺飞鸢嘟囔:“小气。”
他手指下移,改敲花盆。素净白瓷广口矮盆盛满清水,被敲得一声声脆响,像一首曲子。
宋潜机知道蔺飞鸢喜欢听曲唱戏,前世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住在“来春馆”隔壁。
后来几次逃亡,都住在歌楼戏园,或绸缎庄、裁缝铺附近。
蔺飞鸢敲了片刻,忽抬头看他:
“宋潜机,我做这行生意,失手了,就算没人来救我,也该有人来杀我,生死由命。你不必……”
他想说你不必替我担着,出口变成:“不必给自己没事找事,我不领情。”
宋潜机没理,从厨房端出一碗药:“喝。”
蔺飞鸢一饮而尽。
药是好药,各种灵草不惜血本,入五脏化为灵气流。
也对,宋潜机不做刀尖舔血的生意,却从来不缺钱。
蔺飞鸢盯着碗底残留的黑色药渣,念念有词:“我还是想不通。”
“想不通什么?”宋潜机问。
“你为什么这样对我?我根本不认识你!你不会是庙里救苦救难的菩萨,割肉饲鹰以德报怨,看我作恶多端,就想下凡感化我吧?”
宋潜机微笑,夺过碗就走:“那我还不如去感化一只猪。”
蔺飞鸢竟没有发怒,反而一拍手:
“说得对啊!猪还能宰了吃肉,我这种泥潭里的烂人,活该不得好死,你感化我有什么用?”他摸摸下巴,“你是不是有一位朋友,长得很像我,但他已经死了。”
宋潜机脚步一顿,摇头:“我没有朋友。”
蔺飞鸢不是前世的蔺飞鸢。所有他前世见过、杀过、有义或有仇的人,这辈子全都变了,只剩他一个人带着前世记忆。
蔺飞鸢又猜:“你想让我养好伤,替你杀人?直说,你想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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