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大长老一人执着一只碗,手臂交缠,大长老的手许是因为醉酒,特别不稳, 酒溢在我的脸颊上,顺着我的下巴一路淌到衣襟。
而大长老个子比我高, 且因为我们手臂缠绕在一起, 他一抖,我也会跟着抖,大长老仰头喝着我碗中的酒水, 不少酒也顺着他的面颊滴落了下来。
我们喝完酒,放下碗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摸出手帕擦脸, 大冷天的,酒水湿漉漉地冰在脸上, 可太难受了。
我抹了一把脸,侧头去看大长老,却发现大长老手中的手帕,怎么看怎么眼熟。
大长老注意到我的目光, 低头看看手中的帕子,“哦”了一声后说:“眼熟吗这是用你之前不用的衣服裁成的帕子。”
大长老面上浮起满足的微笑:“又能将你的气味揣在怀中,又能省钱,真好。”
听到前半句话时我心中感动非常, 可听到后半句时我:“……”
大长老说:“你不知道吧我还有许多你的东西呢。”
他道:“我带你去看。”说完,也不等我反应,拉着我手腕就往他房间的方向走。
等来到他房间,大长老脚步略带不稳地去那桌上的一个文件夹,他将文件夹中的东西取出来,拉着我来到他身边:“瞧。”
桌上是很多张已经变成黄色的宣纸,有歪歪扭扭的字迹,有一点都不通顺的诗句,也有画得丑丑的画。
我看着这些东西,觉得有点眼熟。
大长老的指尖从那些纸上轻轻抚摸过,为我介绍道:“这是你十岁时画得麻雀戏竹图,师父逗你说你画得根本就是鸡仔,你气得扔了笔跑到后院哭了好半天。”
“你十二岁时觉得自己能当拯救天下的大侠,还苦恼了许久要是出名了怎么办,会不会走到哪里都被人认出来,为此还练了好久的签名……”大长老抽出一张满是我名字的纸:“这便是你当时练的签名了。”
“你十六岁时说要做诗人,却作出了这样一首诗……”大长老低低笑了两声,念着那在我看来就是一团糊墨的文字:“山之高,特别高;水之深,特别深;山高水深,真好看。”
那些模糊的记忆逐渐在我脑海中复苏,可即便复苏了,我也记根本就记不清楚了,但大长老却记得特别清楚,他不断地从抽屉里,柜子里,拿出我曾用过,或曾喜欢过的各种东西,如数家珍地为我这个本该是主人的人介绍着他们的各种来历。
最后,大长老指着墙上的挂画道:“这个,你肯定记得,是你画的师父的画像……我虽不愿,但也答应过你,要挂在我房间的墙上……”
我发呆地打量着这间屋子。
原来,这间屋子早已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充满了我在大长老心上的证据。
大长老说累了,抓起桌上的水一饮而尽,坐在椅子上缓了半天,又站起身,朝我靠近过来。
大长老揽着我的腰将我拉近他,让我贴在他怀中,他不断地亲吻着我的耳朵,我的眼睛与脸颊,然后嗓音哑哑地问我:“方青鹤,我们拜了堂,是不是该洞房花烛夜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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