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年纪长一些,就做不出好玩意儿了。
而那些上好的丝绸送到草原来,即便是那日苏这样不做苦力的手,摸一下也是暴殄天物。
比起掌心上此刻的触感,更让他吃惊的是,路沅君用这样一只手比出的数。
令人瞠目的数目。
“这么多?”
那日苏没有松开手,不知是被这数字惊到,还是有些舍不得掌心的触感。
“本没有这么多。”
路沅君怕小王爷觉得海特人骗钱,连忙解释起来。
“夏日六月里老王爷纳娶新人,在我们那儿定了席面,让记在牧场的账上。”
路沅君的手指动起来,在那日苏的手上比划着。
“用了这个数。”
这事儿那日苏倒是记得。
老王爷六月确实又娶了个妾的,酒席那日苏也是吃了,晋阳楼的手艺不错。
“我拿账册给您瞧瞧……”
说着路沅君就要抽回手,去拿方才收起来的账本儿。
但手一下子没收回,仍旧被那日苏紧紧拽着。
那日苏自己都没察觉,身体先一步做出了反应。只觉得手心里的柔软触感似要逃脱,他便握紧了。
“嘶……”
路沅君吃痛出声,方才的笑意也自嘴角和眼底收回了。
“小王爷,您这是?”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怎么还急眼了呢?
那日苏闻言回过神来,赶紧松开了手。
但他一下子想不起来,汉话的对不住怎么说,嘴唇张开又合上,半天没憋出一句话来。
路沅君抽回手,低头瞧见虎口处落着一处刺眼的红,是方才那日苏捏出来的。
因着她白,这处红便越发的明显了。
那日苏自然也是瞧见的,想道歉吧,可就是想不起来这道歉的汉话该怎么说,自己也有些慌了。
且还有要命的,路沅君手上那处红,就像是被他的手刮坏的丝绸,刺眼,又叫人想要更多的去抚摸,去留下一些属于自己的痕迹。
路沅君将手缩回了袖子里,再开口就不像方才那么温和了。
将账册放在那日苏手边,冷声道。
“小王爷若是信不过,就仔细瞧瞧。”
那日苏接过账本,指尖附上书册,只觉得比起方才路沅君的暖玉般的手背,这淡黄色的纸张实在太粗糙了。
刚翻开第一页,那日苏又合上了。
里头全是汉话写的。
小王爷会说汉话不假,但他汉字不识得几个。
扁担倒了知道是个一,腿叉开就不知道是个八了。
“你得住几天了。”
那日苏有些尴尬,却还是实话实说。
“我的海特账房得后天才能到马场的。”
路沅君点点头,将账册收起。
蒙古人说汉话还行,汉字识不得许多,她是知道的。
“那就多有叨扰。”
来就是要账的,要不到钱路沅君是不会走的。
可她应承下来后,那日苏起身环顾四周,有点犯难了。
这娇气怕冷的路少东家,该让她住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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