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方毓虽不明白为何有此一问,但还是老实回道:“魔族圣女弹压不住,从阵眼中跌落出来,以至封印阵损毁破裂……”
岑殊咄咄逼人道:“清浊二气体量庞大,贸然爆开方圆百里内必将生灵涂炭,按你说法,我等为何还活着?”
“弟子不知……只是听说如此,”颜方毓胆战心惊,他当时忙着应付地上反水的修士,根本没来得及去碑林,“请师尊赐教?”
岑殊闭了闭眼睛,又问:“天衍宗跟新秀队下地底的是谁?”
“本来该是我,但那时您晕得突然,我便留在地上了,但当时大师兄亦被琐事绊住脚,错过了时日……”颜方毓觑着他师尊的脸色斟酌词句,“因此我天衍宗……没、没派人跟队。”
殿内鸦雀无声。
“……师尊?”
“够了。”岑殊低声道,“你走吧。”
这天,小豹崽从玩具中抬起头,发现那个总是烦他的大家伙不见了。
他卷了卷尾巴,有些奇怪地跳到那人经常待着的地方,绕了几圈,没找到他。
幼豹在浸满冷香的床榻上跳了两下,转了下眼珠,撒开四爪窜出了大殿。
野兽生性|爱玩,根本不愿意待在屋蓬下面。
雪麒仗着岑殊听不懂兽语,威胁幼豹要是不待在主人身边就揍他,可现在那人找不见了,他总可以出去玩了吧?
直至夕阳没入远山,幼崽玩得饥肠辘辘,这才恋恋不舍地返回房子里。
那个大家伙出现了,幼豹藏在门槛后面警惕地望向里面的人。
对方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发现他,只是垂着头坐在那里,长长的黑发垂在他颊侧,像是带着重逾千斤的力道,想将他扯下来。
幼豹有点奇怪,从前不论自己藏在那里,那人总是能第一时间看向他。
但饿肚子的小崽通常不会思考那么多,他扒着门槛理直气壮地叫了一声,向对方讨要自己的晚饭。
那人依旧没有反应。
幼豹狐疑地看了一会儿,觉得这可能是人类某种阴谋,可他实在太饿了,便不管不顾地走了进来。
即使是只幼小的雪豹,他的脚掌也已经十分厚实,进来时悄无声息。
走到桌边时那人没反应,到床边时也没反应。
豹崽勾着尾巴梢跃上床榻,收起爪子尖,在那人膝盖上挠了一下。
对方漆黑的眼珠子干涩地转了一下,落在他身上:“……小羽?”
幼崽猛地后跳两步,冲他呲了呲牙。
但对方的袖子并没有抬起来,只是维持着刚刚的姿势一动也没动。
幼豹虽然听不懂那人说的话,但情感是可以感知到的。他看见那人露出一种十分荒芜的表情,悲伤的情绪像粘稠的沼泽地,要将幼崽也吞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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