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嘘。”方未打断了重九的话,“什么时候发现的。”
他当真是一点都不为自己辩白,一句否定都没有说,似乎从头到位都没有伪装的意思。
重九顿了顿才说:“不知道,可能很早吧。”
应该是很早的,从第一眼看见方未时,身体本能的反应就已经说明面前这个人与其他人是不同的,只是当初他以为是因为自己长时间不跟人接触,所以才会额外反感。
最终认出来的那个契机……他不想提。
方未似乎笑了。
重九没听见笑声,他只听见几声急促的呼气。一般人笑的时候,要么呼吸会短暂的停止,要么会特别急促。
重九只能从这些细枝末节来判断方未的态度。
方未:“头发怎么剪短了。”
又是无关紧要的话题,就好像没有看见重九眼睛上的黑布和脸上的血迹。
“长发碍事。”
周围再次安静下来,而门外的脚步声却再次响起。
有了这点变故,两个人终于不用再尴尬地聊一些没营养的话题。
不过重九觉得可能只有他自己觉得尴尬,无论是当初的时矣还是现在的方未,都是八面玲珑在什么场合都能如鱼得水的人,当真是上天选出的人,不想重九这样赶鸭子上架,连基本的交流都有些困难。
脚步声再次停在门口,两个人心照不宣地保持着方才的动作谁都没动,然而这一停止,方未的手却停在了重九的脸颊上,重九觉得被碰过的地方痒痒的,很想将那只手拍掉。
没等重九动作,那只手可能也感觉到这样的动作不妥,无声地收了回去。
周围除了偶尔捕捉到的轻不可闻的呼吸声以外,重九都快以为这里只有至始至终都只有他自己,方未依旧是臆想。
“咚!咚!咚!”
敲门声再起,每一下都好像敲在心脏上,按照着心跳的频率砸着门,似乎每敲一下都能在门上留下一个洞。
富有节奏的敲门持续了几分钟后突然停了下来,而后轻微的哭声响起,拉着长调要将心中的怨气全都哭出来,与此同时,空气更加粘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