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米申卡!别躲啦,是我。”
米哈伊尔撇撇嘴,挂在外墙上晃来晃去。少年变宽了不少的肩膀上,肌肉甚至没有如何隆起,好像是钟楼抓着他,而不是他吊在墙边。
一袭白袍出现在墙头。棕发黑眼的矮个子女人一手叉腰,一手拎瓶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只有我一个啦!你躲什么?”
米哈伊尔和她互相凝视了一会儿,手指用力,翻身跳上墙垣:
“中午好,安娜。很久不见,红月帝国怎么样?”
安娜面相三十左右,但米哈伊尔知道她在十一岁时就受封成为圣徒了。他喜欢安娜,不明白为什么茉莉反而看起来更年轻。安娜告诉他“知识让人衰老得很快”,但米哈伊尔一点也不信,因为她是十二圣徒中最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一个,甚至很少参加礼拜。
安娜耸耸肩,和他一样面朝东方,随意地说:
“那样呗,我实在管不了了,气死我啦。幸好你在齐格弗里德联邦,不然你真的会气死哦,米沙。你知道吗,伊莎贝拉和马修居然在那里做奴隶生意!”
风吹得两人的头发和衣袍猎猎而响。米哈伊尔声音平静,听不出感情:
“不是诺伦先开始的吗?然后是巴力和艾登、伊里斯,布朗兹尼晚了点,也赚了不少。”
“都一样啦。教会不允许,诺伦和巴力做梦去。”
“红月帝国的月亮果真是红色的吗?”
安娜露出惊奇的神色,刷地转过头来,握起双手贴在颊边:“哎呀,哎呀,米沙,你居然有闲心问这个!不过,既然你问了,作为年长者,我就该告诉你。”
米哈伊尔微笑了一下:“谢谢,安娜。”
安娜坐了下去,米哈伊尔也跟着坐在墙头。前者伸出手指点着自己圆润的下巴,眼睛望着天上的太阳:
“红月帝国并不是那个国家的本名,它原先甚至不是一个国家。在一百七十九个部落、三十七种语言里,它有一个相同的名字:伊可拉旁迪,‘吞并万河之河’,红月是诺伦的第一代殖民者起的名字。诺伦人其实也不知道他们不是一伙人,反正说的话都听不懂……伊莎贝拉给他们带去了统一,却又放任他们争斗,马修的受封则加剧了红月的内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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