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林煜同他说,当你不知道该怎么办,就不该想那么远,那么多,而是停下来看看问题本身。
而问题的本身,在当时就是河堤。
这也是为什么之后他能带人找出河堤上的漏洞,又由戚景思带着人一一补上,才终于熬过了第二次洪峰,迎来了汀县百姓的一丝生机。
戚景思也是在带人补堤的过程中,堪破了河堤的秘密。
“那现在……”他在戚景思怀里喃喃自语,“问题的本身是什么……”
戚景思忽然坐直身体盯着言斐,“瘟疫。”
他好像突然想起什么,突然看向言毅,“你说,你老家在瘟疫爆发前,死过很多人?”
言毅连忙点头,“都是饿死的。”
“当时死掉的人呢?”戚景思接着问道。
“家里不穷,又怎么会饿死……”言毅无奈地解释道:“都穷得饿死人了,那一般也不可能饿死一个……”
好些穷人家都直接绝了户,死了不知道多久才被人发现。
“你是想说……”言斐看着戚景思,“这瘟疫的源头是‘尸体’?”
“无人料理的尸体生出瘟毒,染上后来收拾尸体的人。”戚景思分析道:“随着开春回暖,瘟毒沾上了活人,流动传染,肆意蔓延。”
这也正贴合了眼下的时节。
可眼下刚刚开春,如若戚景思的分析不错,但这瘟疫更大规模的蔓延还在后面。
回到问题本身,这一切跟戚同甫有什么关系已经只是后话,现在要如何阻止这场瘟疫的蔓延才是关键。
这里看着只有两千来人,可几十里外的晟京,作为李晟王朝繁华了百年的都城,号称有人口近百万。
“可莜县一直都是产粮大县。”言斐提出了疑问。
他来前做足了功课,熟读书中关于莜县的记载,甚至仔细翻阅过他在朝中能找到的,关于莜县的地方志。
因为地理位置和地势限制,莜县靠北,有山,不及汀县沃野千里,但在附近也算是良田面积和产出都最大的一个县城了。
“我查过,在莜县甚至附近,去年都没有发生过类似洪涝、干旱之类的灾害。”言斐摇摇头,“所以这里不可能饿死人。”
“那就是我们要查的了。”戚景思拽着言斐起身,“让你弟弟把这里的情况传回去,这里需不需要食物我不知道,但一定需要药;而我们就先去弄清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我……自己吗?”言毅也跟着紧张地起身,委屈地看向言斐,“哥……陈四的马车都走远了……”
戚景思在言斐发话前抢先道:“我的马给你。”
“他哪儿会骑马。”言斐拽了一把戚景思,眼神心虚地四处游移,“要、要不……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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