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人言可畏”或许杀死了他的母亲,也束缚了林煜的一生,但他在这一刻好像突然就什么都不怕了。
因为与他娘和林煜不一样,他身边还有另外一个人。
人言虽可谓,但爱亦无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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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言斐后他没有马上回到破院儿去,人群诧异的目光他虽然已经可以视而不见,但有些东西他不得不防。
方才恍惚里有几个瞬间,他余光好像瞥见几个略带熟悉的面孔朝自己的方向张望,但只要他定睛一瞧,总也找不见人。
无论是否只是他多疑,这都提醒着他,脚下踩着的土地是晟京,不再是单纯的沛县。
林煜曾经跟他说过,言斐这次是回来做什么的。
之前言斐能平安无事,也说不准真是因为一直呆在家里,眼下他刚刚回到朝中,戚景思不知道言斐会面对什么,也不能预见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
他找地方拴了马后又沿着几条主街寻了好几圈,天将过午,他也没有找到早上那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瞧着时间差不多了,他重新把马牵回,等在早上同言斐道别的地方。
言斐远远瞧见那个挺拔熟悉的身影斜倚着一匹瘦马,恨不能立刻飞奔过去,但这么多年诗书教化的规矩还刻在身上,他只能撩着袍摆快走两步。
尽管如此,当他接近戚景思跟前,还是已经接近小跑。
“景思,你……”当他站在戚景思身前时,已经止不住喘着粗气,“怎么还在这儿?”
“接你——”戚景思没有多话,直接一把将人推上马背,自己也跟着翻身上马,“回家。”
他勒紧手中缰绳,马匹便驰了出去,速度要比早上快了不少,言斐紧张又新奇地紧紧抱着他的手臂。
一直等马跑到郊外无人的地方,戚景思才缓缓放慢速度,言斐终于得空喘了口气。
“景思……”他后仰靠在戚景思的颈窝里,“明天,后天,大后天,你都还接我、送我吗?”
“每天都接你、送你——”戚景思故意嫌弃道:“那我不要找活儿干了?我们两张嘴喝西北风吗?”
“就算不是鹤颐楼的少东家,我也还有俸禄啊。”言斐骄傲道:“要娶你的,还能饿着你吗?”
“呵——”戚景思自嘲地笑笑,“那我是这么快就要吃上状元郎这口软饭了?”
说着他使坏地勒了勒马缰,骏马一声嘶鸣,前蹄离地,吓得言斐赶紧双手抱住他的手臂。
听见戚景思忍不住笑出了声,言斐这才明白自己被戏弄了。
“你对状元郎好点!”他佯嗔拍了一把戚景思的大腿,“不然软饭都不给你吃热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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