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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示贴满了汀县的大街小巷,只要没有被水淹到的地方都不放过,尤其是赈灾的粥棚便,恨不能都贴个满;精美程度更是不输当初言斐三元及第时的皇榜。

而告示的内容,总结下来也就无非是言斐之前跟戚景思复述的那一段,李璞文书里的内容。

言斐得到首肯去粮仓提粮出来,前后不过个巴时辰,如此数量庞大,制作精细的告示,到底是如何完成的?

为何李璞的书信会在堤坝成功抵御洪峰的下一刻到达?

状元郎是帝师弟子,又经当年八斗才子林光霁之手亲自□□,瞧到这里还能瞧不明白,实在是也不可能的。

既然告示是早就备下的,那李璞的文书必然也是早就送到了,上面的大人们扣着不拿出来,无非是怕这场洪水万一拦不住,小小一方府衙的存粮毕竟有限——

他们这是在给自己留着后路。

“所以我才要谢谢你——”言斐终于也回头望着戚景思,四目相对,“如果你们没有拦下那次洪峰,所有的一切都会被大水冲走,除了汀县几万条人命,还有这场‘天灾人祸’的真相。”

“这洪水又不是我一个人挡住的,谢我做什么。”

戚景思看着言斐湿润的眼眶,满脑子只有对方刚才话里的那四个字——

天灾人祸。

洪水是为天灾,那究竟人祸为何?

难道就仅仅是钦差和县丞的不作为吗?

粮食是到得晚了些,灾也救得迟了,可这一切眼下到底算是来了。

言斐或许并非有意话里有话,只是戚景思在堤上一天一夜,也瞧见了些端倪。

“汀县百年来都是产粮大县。”戚景思看着远处脆弱的河堤,“河堤水利的事儿是重中之重,这道理连我都明白,朝廷上也不会各个儿都是蠢蛋。”

“对。”言斐肯定道:“我来汀县前就查过,朝廷每年都有固定的款项拨往沛水沿岸的产粮大县,用以固堤开渠。”

“小叔叔让你查的罢?”戚景思想起那天累得在自己背上睡着的言斐,声音也比方才软了些,“我昨天趁亮儿看过了,这堤根本不像每年有人加固翻修过的样子。”

河堤与码头有些相似之处,建造无非土和石。

建造堤坝的碎石一般由竹笼固定,配上大石搭成堤坝,最后由泥土粘合;可无论多么坚硬的石头,常年浸在水里,也难免会被侵蚀。

沛县的码头上趁着枯水期也时常要翻修,那时也正好赶上码头工闲,为了生计,戚景思也接过那样的活。

“我在堤坝溃塌的废墟里寻摸过,几乎没有找到一块新一些的石头,全部都被水流侵蚀严重,证明这堤坝根本年久失修。”

戚景思几乎可以肯定自己的结论,他并不需要言斐承认,只继续说了下去。

“连装碎石的竹笼都编得稀稀疏疏、马马虎虎,这样的竹笼在码头都是不能用的,更何况是河堤——”

“所以几年前这河堤就算有人翻修过,大概也不过是走走过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