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沈秋生。
“竟是你。”顾瑾之有些讶异。他原本以为,沈秋生不过是梁晋的一枚棋子,但是看如今对方的地位,倒是他低估了对方在梁晋的重要性。
沈秋生倒是半分也不意外,见他开口眉眼一弯:“孤可是等候王爷多时了。”
孤?顾瑾之握住缰绳的五指一紧,原本冷然的神色更加深沉:“你的父亲,是梁晋的皇帝。”
他用的是肯定句。
沈秋生闻言,笑意晏晏的点头:“对。”
“可我从未听说梁晋曾立过太子。”顾瑾之道。
对方似乎完全不意外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神色依旧温和,令人如沐春风:“三日前,父皇立了孤为太子。”
三日前,便是收到战书的日子。
顾瑾之忽然没头没尾的提起了个人:“那个赵瀚深是怎么回事?你的人?”
沈秋生面对他时似乎脾气格外的好,有问必答,就恍如他们现在不是在两军对峙,而是友人在茶馆中闲话家常。他开口时十分随意,仿佛将他所有的秘密都敞开在了顾瑾之的面前:
“赵兄可不是我的人。您曾经见到的,不过是舍妹调皮,玩性有些大,所弄出来的笑话罢了。”
他刚说完,一道略显娇俏的声音从他身后插了进来:“皇兄,我可是一把年纪了。你怎么还当我是个小孩子?”
顾瑾之这才注意到,骑马缓缓从沈秋生身后走出来的少女。一身黑色劲装,长发飞扬,眉眼间透出八分张扬。
电光火石间,顾瑾之便明白了对方是谁:那个青州时曾短暂出现的“赵瀚深”,那个同他们一同离开青州前往郢都的青州大夫,也是那个曾经出现在北幽城的蒙面女人。
一只手从侧边伸了过来,轻轻搭在了他的手背上。然后,耳边传来熟悉的清润嗓音:“别分神。”
说完,手背上的触感消失。他扭过头去,便看见了温行远流畅的侧脸,以及半勾着的唇角。顾瑾之忽然有些意动,他再次转过头,看向丈外的沈秋生,目光桀骜:“既如此,那便稍后见真章。”
闻言,沈秋生笑意不改,但脸上的笑却像是照着调出来的一般,目光中竟少有的显出几分狂热来。
他应了下来:“好。”
我的鹿神。
两人都骑在马上,八风不动。而两人身后的将士,却是自发的擂起了战鼓。
顿时,沉闷的战鼓声在战场上响起。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