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归,你听听,你现在在百姓间的名气,可是有这么大?”顾瑾之一只长腿横过自己所躺的枝干,直直的搭上了温行远所在的那一根,另一只长腿像是无处安放一般,期期艾艾的又朝着身侧的那一根移了过去,却被左侧突然伸出来的一只手毫不留情的一拍,顿时不敢再前进,只得委委屈屈的缩回了原地,然后赌气一般的,直接滑在了身下的枝干一侧。
拍完他不规矩的腿,温行远这才规规整整的躺好,无视了他的问题,将右手抬起掩在了双眼之上,盖住了逐渐变得有些刺眼的日光,又悠悠的闭上了眼。
不过小片刻,鼻中的气息就变得绵长而又和缓,到真像是陷入了浅眠似的。
顾瑾之却不依不饶,他一下子弹跳起身,盘腿坐在了枝干上,看向装睡的人:“哎,温如归,你可别装睡啊。我还不了解你,在这地方你能睡着?没有软被绸缎,没有安神熏香……”
按照温如归“榻不软不眠,屋屋香不睡”的脾气,这人能睡得着就有鬼了。
另一根枝干上的人仍旧无声无息,连吸气呼气的节律也不变动分毫,放在面上的手动也不动,像是全然陷入了梦乡的模样。
顾瑾之长眉微挑,心生一计。既然你不愿意起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咳咳——”顾瑾之五指成拳放在唇边,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而后放缓了出气频率,从气腔里挤出一声:“远哥哥……”
躺得正好的人顿时浑身一抖。正陷入熟睡的温行远放在面上的手一放,露出了藏在其下一双十分清明的眼瞳。
——他方才确实是装的。
他气急败坏的开口:“顾子瑜,你一天到晚能不能干些正经事啊?”
顾瑾之见他变脸,迅速收拾了脸上的笑意,十分严肃的开口:“我这不是想和你探讨一下方才的问题吗?你想要回避,可也得看我愿不愿意啊。”
“温如归,自从我同你谈起婚约一事,你就开始下意识地避开话题。你不是都同我说了这件事是你与那娄三小姐交换的条件,有什么条件又不能同我说?明日便是你二人的婚期了,你今日再不说,日后可就再没有机会了。”
顾瑾之说到最后,是实打实的已经没有了方才看他出糗的笑意,而是十分认真的同他在说这件事。
明日便是温如归与那娄三小姐的婚筵,温如归若是今日还不打算解释,那他可就真会怀疑对方到底瞒着他什么是不能在两人间说开的。
温行远听他的语气,也知道他如今是认真的,不过他也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同顾瑾之说。他有些犹豫的思索了一下,一咬牙一闭眼,狠下心来:“我并不知道明日婚约是否会照常举行。我虽然与娄三小姐当时已经立下了契约,但是我二人当时立下的契约是若是双方各自得到了自己心慕的人的喜爱,那便各自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