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一番控诉,再加上这突如其来的人命。若几人真如他所想,少不得要被州府责罚。
可如今几人的身份是朝廷钦差,如今的青州府没了节度使,除去廖明,他们几人便是青州的实际掌权者。再加之顾瑾之身份特殊,这里正也把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些。
沈秋生似乎也觉得无趣,理了理方才慌乱中起了褶皱的袖口,无所事事地数起了地上的划痕。
里正见自己的意图被戳穿,也不打算继续掩饰。手指屈起在身侧的木板隔层上敲出了几个不太明显的音节,不知触碰了何处,脚下竟移出一处穴道,黑洞洞的,不知通向何处。
而隔间外,听见这疑似暗号的敲击声的“病人们”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忽然开始激烈地撞击着眼前原本就脆弱至极的门板。
砰砰的撞击声从房中的四面八方传来,见势就想要进入暗道的里正却忽然回身,伸手抓向了从方才起就跌坐在一旁的哑女,想要将人带走。
站在最前方的顾瑾之见势,眼疾手快地伸手抓住了他,像是扔抹布一般的就扔进了漆黑的甬道中。随后一手抓起还坐在原地仿佛提线木偶一般失了神采的哑女,另一手抓过温行远的手腕,毫不迟疑地踏进了其中。
身后的两人看着头也不回的两人,听着耳畔传来的哐哐嘡嘡的撞击声,感到有些许萧索。
门外的凉风,虽说没能吹进此处,但大抵也能表达二人此时的心境了——正是凉风习习,折人心骨。
赵大人有些感叹地惋惜道:“我原以为,我与温兄还能称得上朋友。”
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十分做作。
可是脚下还是十分诚实地快步挪向了旁边的甬道,跟在了默不作声已经半边身子走了进去的沈秋生的身后,只留给身后那群已经破开房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
在几人进入之后,甬道的入口轰的一声合上,震起了一层泥灰。
“咳咳——”赵瀚深挥了挥衣袖,避开了落下的沙石,十分嫌弃:“这个甬道是闲置多少年了。”
顾瑾之觑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方才看赵大人的神情,我还以为赵大人是打算留在外面替我等拦住那些人呢。”
他没用什么彰显身份的自称,但自从知晓了他的身份后赵瀚深便打算谨言慎行,但奈何天性压抑不住,这不就又在顶头上司面前干出乐一件蠢事。
额际一滴冷汗滑下,他连忙补救:“下官并没有那等意思,不过是见您与温兄相携而去,身影实在令下官向往,故而心生感慨……”
就这样照着王爷的心思说,必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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