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季棠说到这里停下,仔细思考了一下自己有什么可以拿来做赌注的,最后没办法,只好把自己最贵重的东西赌上。
“我便……”
李云谏突然直勾勾的看过来,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
“我便把敦伦佛像送给你。”
光一下子就消失无踪。
他不悦道:“换一个,我要那敦伦佛像做什么?”
陆季棠知道他想要什么,干脆直接把问题抛给他:“若我输了,你说一件事,我就去做,若我赢了……若我赢了,到时候再说,我也要仔细想一件事叫你去做。”
得到想要的答案,李云谏笑的呲起牙来:“一言为定,师兄说的可别耍赖。”
陆季棠只想到以裴志的学识才情,在现有建元学子当中中个状元应当是没什么问题,但他却忽略了最致命的一点。
状元是李云谏点的。
殿试前一天,李云谏以状元之名为由,“威胁”陆季棠把该干的事,不该干的事都干了个遍。
第二天,裴志高中状元,陆季棠亲自恭喜了一番。
裴志却郑重向他行了一礼:“若不是有先生日夜辅导,这状元我定是拿不下的,学生心里明白,状元一名,一半是先生的功劳。”
陆季棠扶着酸痛不堪的腰,笑的十分牵强,若真要说他帮了裴志什么,大概是鬼迷了心窍同李云谏打了个赌,结果把自己给推进了坑中。
“你要时刻记得,是你的书院培养了你,明日去你谢师宴的,也是你书院里的先生们,他们教导你十年,并不是我教导几个月就能抵得上的。”
裴志一愣,似乎突然知道了陆季棠这样躲躲闪闪给他授课的原因。
陆季棠双手插在腰上,龇牙咧嘴的从御花园走出,过了一会儿,裴志也一脸凝重的走了出来,这一幕叫榜眼跟探花瞧见,从此陆季棠跟裴志不和的消息传遍整个建元。
这件事直到很多年后都没能澄清,裴志已经入仕多年,官场上的事也得心应手,却总有一件事叫他烦躁得很。
每每上朝,这朝中大臣不管大小,不管文武,只要是出身帝师府的,同皇后行礼时,都要恭敬喊一声“先生”,可只有他喊不成。
因为这件事,朝中也明显划分出两个帮派,一派以帝师府为首,一派以裴志为首,帝师府有陆季棠撑腰,在朝中混的风生水起,可他裴志,却什么都没有,简直是艰难踱步。
裴志不止一次的朝陆季棠倒苦水,陆季棠却笑吟吟的,并不在意。
“阿志也莫太在乎这些,有你在,我才能安心过日子,若这朝中全是帝师府的学生,我也活不到这个年纪。”
好歹裴志一派在表面上跟帝师府成对立状态,旁人看上去,两边互相牵制,大家在朝中都走的稳当,若哪天裴志也成了帝师府一派,他陆季棠便是被弹劾至死也不是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