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来了,李云谏叫道:“礼部尚书何在?”
礼部尚书周闻朝从人群里踏出一步,跪在殿前,却迟迟不肯起身,李云谏狠狠皱着眉头,呵斥道:“周闻朝,可以开始了,你跪在下头做什么?”
话音刚落,户部尚书游方京,大理寺卿赵仇等一群人齐刷刷的跪了下去,陆季棠粗略一看,都是游方京的人。
虽然礼部没什么实权,但礼部尚书傍在户部,那就是天大的实权,更别说游方京还是李云谏实打实的老丈人。
“游方京,你什么意思?”李云谏脾气比之前几年还要暴躁,整个金銮殿都是他自己大吵大闹的声音。
添宝正在他怀中,被他突然抬高的声音一吓,浑身抖了一下。
李云谏也意识到自己吓到了孩子,默默的把声音降回正常音调,喘着粗气就要下去找游方京理论。
陆季棠叹了口气,都已经在皇位上待了这么久了,李云谏的脾气还是这样,他伸手拽了一下,把人拦住。
游方京一头叩在地上,苦口婆心,“皇上,国嗣血脉乃重中之重,万万不可被贼人蒙骗耳目,若皇室血脉不干不净,老臣如何向先皇赎罪?”
这话的意思就是陆季棠不知道从哪里带了一个小野种回来,要是今天李云谏将人写上玉牒,这皇室血脉就说不清楚了。
陆季棠不乐意了,什么叫贼人?什么叫不干不净?
虽然他就是意图蒙骗李云谏,混淆李氏血脉……
但李云谏也没反对。
甚至还要主动给添宝上玉牒。
游方京的话一出,本来态度不明的大臣们立马站了队伍,纷纷上谏,请求李云谏三思而后行。
文武百官如同下饺子一般一个个跪下,唯独一个人还站的笔直,陆季棠一看那魁梧的身材就知道,那人正是他的韩师兄。
韩直腰间挎着大刀,右手扶腰,左手握刀,一双鹰目扫了一圈跪在地上的后脑勺,摇摇头叹了口气。
“虾仁猪心!虾仁猪心!里们一群人,都是被屎福了眼了!”
韩直自小有些大舌头,周保庸教导他三年,最后也只能摇头说他这辈子都做不成文臣,又托了相熟的朋友送入军营,学了一身本事,现在做了禁卫军统领。
“漏师弟是什么样的人,我比里们都清楚!他是万万做不出那种事的!”
陆季棠感动不已,直到现在,他的韩师兄还坚信不疑他是被人陷害了。
赵仇从地上抬起头来,上下打量了一下韩直,指着他的刀说道:“建元律法,进宫一律不得带刀枪棍棒,你这是带了把什么进来?”
韩直瞪他一眼,把刀鞘转过去给他瞧,里头并没有放刀,只是他习惯了抓点什么东西,才把刀鞘带了进来。
“仇大人不要总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