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把主座让给了他,过去和岳亭川一起坐了,他对沈辞举了举杯,浅啜了一口酒,又低下头自顾自把每样菜都吃了一遍,没再开口说话。
虽然皇帝看起来真是来喝杯酒的,但众人也不敢再说什么了,没多久孙秉德和几位阁臣就起身告辞,谢如琢点点头同意了,其他人便连忙效仿,正好沈辞也不想再折腾了,干脆就散了宴席,最后留下的只有谢如琢。
沈辞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只手,道:“去屋里坐坐?”
“就在这坐吧。”谢如琢扯了扯他的袖子,“景致这么好,不多看看岂不是亏了。”
沈辞无奈坐下,诚实道:“其实我是想回屋去换件衣服,太不习惯了,浑身难受。”
谢如琢便又不说话了,只一眨不眨看着他,过了许久才笑道:“挺好看的,多穿会嘛,难得有机会,让我多看看。”
“你……”沈辞似乎看出了他话中总有奇怪的欲言又止,“你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又有什么烦心事了?”
今日晚风清爽,芍药花轻轻摇曳,有如一片花海上有波涛起伏,谢如琢把头枕在沈辞膝上,微合着眸似是在享受晚风拂动的舒适,沈辞也没有说话,轻柔地抚平他蹙起的眉峰。
“再等我几年好不好?”良久,谢如琢在寂静中开口,低声道,“等明庭长大成人,能独当一面,等河清海晏,盛世重开,我们就永远地离开这里,一起去江南。”他闭着眼盖住了其中的酸涩之味,患得患失地去抓沈辞的手,声音颤抖,像是对答案很不确定,“我会快一点的……就几年……几年就好……”
两人已然心意相通,沈辞一下明白了谢如琢的意思,紧握住那只轻颤的手,十指相扣,谢如琢会心疼他,他又怎会不心疼谢如琢,轻声道:“曾经你愿意一个人忍受漫长的孤独与痛苦,现在这点小事我有什么不愿意的?只要想到我是陪在你身边,我就都能忍受,没有什么不开心的。”看谢如琢红着眼眶流下泪水,他又道,“你要是怕我惹事,就派我出去打仗,打完了就去北疆,等你处理完了所有事,叫我一声就好,我就陪着你一起去江南。”
谢如琢抹了把泪水,嘴角扯出一个笑来:“你要是又不回来,那我只能去抓你了,抓你回来跟我成亲。”
沈辞低头在他唇边落下一个吻,也笑道:“成亲这种事不用你来抓我,我会自己跑回来,毕竟你这么好,我怕你被人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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