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不想借的,但现在我觉得有必要借一下。”沈辞扫视了一圈雕梁画栋,花木扶疏的宅子,跟着扎布苏进了屋坐到客座上,“你一年就来几次大虞,这么大一宅子你也住不上几天,不如卖了把钱借给我们。”
扎布苏:“……”
“你跟陛下待久了,也掉钱眼里了?”扎布苏好笑道,“这宅子我有用,打算哪天我没能杀了我弟弟就跑来这里度过余生。”
有钱人连自己后路都想好了,而他和谢如琢说了这么久要去江南,在江南还连座茅草屋都没有,沈辞越想越气,本来他也不是把钱这种身外之物放在心上的人,但平时听谢如琢愁眉苦脸地念叨多了,他也知道朝廷确实缺钱,每年打仗的钱都是谢如琢费了好大劲给省下来的,着实是心酸,再加上扎布苏这座庄子实在是太大了,内里的布置又精致华美,对比过于鲜明,谁来看了不得感受到成倍的心酸。
“我之前在沧州待了两个月,听闻四王子被夺了权软禁在家。”沈辞喝了口茶,虽然他不怎么会品茶,但也能明显地喝出来这绝对是好茶,不输于宫里的贡品,心酸又翻了一倍,“你怎么跑出来的?”
扎布苏挑眉笑道:“我以前也经常跑,从羌族人的地盘过就行。”
沈辞便没在多问,又道:“说吧,条件。”
“沈将军,你确定你能代替你们陛下吧?”扎布苏对自己的茶很满意,喝得眼神惬意,“别这时候你答应了我,转头陛下那边不认账了。”
早前谢如琢已在信中同沈辞说,扎布苏若要当面谈,就便宜行事,别卖了大虞就行,沈辞起初还有点紧张,因为他不擅长玩这些计谋,总是反应迟钝,还真害怕自己要把大虞卖了却不知道。
但看谢如琢在信中已经把扎布苏可能提出的条件都列了出来,具体要怎么做也都写得很详细,他又觉得自己要是再做不好也是说不过去。
因而沈辞最后还是装作自己胸有成竹的样子来找扎布苏谈条件了,毕竟谢如琢常说,大虞的颜面不能丢。
“陛下在京中脱不开身,这件事确实完全交给我了。”沈辞点头道,“谈完之后我们立个契,不会食言。”
扎布苏摸着下巴沉思少顷,道:“也是,好歹你们大虞还欠着我钱呢,要是不兑现诺言,我就把你们欠钱的事抖出来,让天下人看看你们朝廷和皇帝是什么德性,而且我们北狄要是都知道了你们欠钱不还,大概就不是现在这么小打小闹了。”
面对此人开始耍无赖的威胁,沈辞深觉和谢如琢异曲同工,是同一类人,可能要做大事的人都离不开耍无赖,无奈道:“陛下说了,他与四王子也不只是盟友,还是朋友,这点信用还是要讲的。”
“哦,那就好办了。”扎布苏把一壶好茶当白水喝,看得沈辞愈发愤愤,他却还要得意地笑笑,“我帮你们把人救出来,你们借兵给我,到时要让我借道宛阳。”他拧眉一番思索,“有兵也得有将,让沈将军和宋将军到时候一起为我带兵,不过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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