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也没话说了,想不明白这个人是怎么会变成这样。
前世谢如琢得知华扬舲叛变时也很想不通,他明明给了华扬舲想要的东西,权力、地位、信任,一样不少,华扬舲到底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后来听华扬舲死前亲口跟他说,他才知道即使这般,华扬舲也不满意。
因为他更信任杜若,更青睐杜若,而杜若也早就是他心中定下的下一个内阁首辅,日后杜若才是文官之首,才是与他并肩开大虞盛世的第一人。
华扬舲从前嫉妒杜若出身比他好,嫉妒杜若一帆风顺,到了最后还是嫉妒杜若能站在比他更高的巅峰,能得到比他更多的东西。
既然大虞不能成全他的宏图伟业,那就去大昭,帮助大昭一统天下,他就是那个站在巅峰的天下第一人,世上不会再有杜芳洲,只会有他华上沅。
数十年的坎坷没有造就华扬舲坚韧的心性,反而把他往越来越阴暗的一面推去,对权力和地位的追求也到了偏执癫狂的地步,要做就要做真正的人上人,不甘心再被人压一头,再过那样怀才不遇的日子。
这已是一个在很多年前就扭曲了心性的人,是他谢如琢瞎了眼,错信这种人十年。
谢如琢当天一夜未眠,在等锦衣卫的审问结果,也在等池州的消息,他害怕自己没有第一时间接到任何消息,会错过什么而又酿成不可逆转的悲剧。
前线没有急报传来,商队的人在诏狱的审讯手段下该说的都说了,卫央将所有供词都呈给谢如琢,他也显然熬了一夜,眼中全是血丝,应当也是担心得不行,嗓音都哑了:“衡川北部的墨商在两年前就背靠大昭户部尚书卢靳这棵大树,那边的生意都是卢靳的官家卢元在背后偷偷地操纵,商队的人也全是卢家的心腹。他们和华扬舲传递消息和陛下猜的差不多,墨斋老板是没问题,有个伙计被他们收买了,华扬舲来买墨的时候就把需要的东西传过去,但这伙计身家清白,平时没帮他们做过其他事,所以我们之前没查到有什么问题。人已经死了,在得知商队的人被抓了之后,畏罪自尽的,家里没搜到有用的东西,应该就是帮忙递递东西。”
谢如琢点点头,道:“朝中应该不少人听说风声了,你们把消息放出去吧,把查到的都昭告天下。”
卫央应了一声,默了默,又道:“宋青来说,华扬舲离京后他在一份文书里拿到此人留下的字条,要宋总兵去闵州,字条已经烧了,他当时没敢说,怕……怕对宋家有什么不利,写信把字条的内容告诉了宋总兵。”
谢如琢早就有了心理准备,骂不出口宋青来愚蠢,也不愿说造化弄人,只能闭眼道:“华扬舲的家和刑部,还有他那家墨斋再彻彻底底搜查一遍。”
卫央也不知道还能这么办,只能麻木地又应了一声,匆匆告退去处理这些杂乱的事。
这一天谢如琢几乎没怎么吃东西,一直在等池州的消息。
而派往池州的几个东厂番子一路快马加鞭,此时刚进池州地界,但他们已觉不妙,本该在宣颐府的宋青阁已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大喊三遍:我要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