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婶婶没事吧?”谢如琢担心不已,“赵柯说裴家不放他进去, 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样?”
沈辞捏了捏谢如琢消瘦下去的脸,心想再瘦下去真的是风一吹就要倒了,每个皇帝都当成谢如琢这般辛苦的吗?
“没事,都没事。”沈辞安抚地拍拍他的手,“我也没跟裴家打起来, 把话说清楚就走了, 我说过的, 世上我最听你的话。”
谢如琢哼了一声,不吃他这套,抬起他的手腕看了看, 道:“赵柯说你从裴家出来手上流血了, 还说是你自己弄的,我看看。”
“已经好了,小伤而已。”沈辞道, “倒是你, 这是怎么回事?都瘦成什么样了?”
谢如琢一半是因为宋家和华扬舲的事一直悬着心,一半则是因为听说沈辞肩上那道伤很重,更是担心得寝食难安, 他这人养得好也不见胖一点,一有心事倒是能更瘦,心虚说道:“天气渐渐热了嘛,有点吃不下。”
沈辞其实猜得八九不离十,叹道:“你啊,就是喜欢瞎操心。”
“我只是瘦了而已,现在是说你!”谢如琢揪住他衣领,恶狠狠道,“衣服脱了,我要看看你的伤。”
沈辞下意识回头看了眼殿门,是关着的,道:“青天白日的,不好吧?”
“你脱不脱!”谢如琢直接伸手扯开了他的封腰,“不脱朕亲自帮你脱。”
沈辞看他那凶神恶煞的样子,有点害怕一言不合要把他衣服撕了,那他等会怎么回去?进宫一趟衣服撕裂了,这好像有点难以解释。
“我脱我脱。”沈辞放弃挣扎,脱下外袍,又掀开里衣,露出左肩,“真的没事了。”
谢如琢当真凑上去仔细地看,那道伤确实很重,即使现在只剩一道疤了也能看出来当时有多凶险,层层叠叠的痂子脱落后,留下黄白色的疤痕,中间新长出的皮肉是粉红色的,还在慢慢生长,绕到后面去看,果然是一道贯穿伤,后面也有一道圆形的疤痕,比前面的小一点。
右肩上也有一道疤痕,是许自慎在祁州时一箭射的,当时伤口崩裂又淋了雨,后来也没好好休养,留下的疤痕都有些狰狞,泛着紫红色,胸口上那道箭伤又是他们迷失在荒漠里时留下的,他每天盯着沈辞上药,比右肩的伤口恢复得好,疤痕淡了不少,可是沈辞身上还有很多伤,有些沈辞在信里说过,他能对得上,有些他想不起来了,可能沈辞也从来没说过。
谢如琢的手指轻抚过每一道疤痕,真想自己有某种神力,手指所过之处,所有疤痕都可以消失不见,他安稳地坐在京中时,沈辞却在战场上搏杀,他的江山有一半是沈辞用血换来的。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去江南?”谢如琢哽咽道,“我不想你再受伤了,你不在的时候,我每天都在担惊受怕,万一你又不留一句话就走了,我该怎么办?”
沈辞叹了口气,道:“你总爱胡思乱想,我答应你不会随便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就会做到的。前世那种事不会再发生了,你别瞎想,嗯?”
“那你能不能少受一点伤?”谢如琢承认自己爱胡思乱想,但他的沈将军没过多久又要去战场了,下次回来说不定又添了一身伤,越想越是难过,“你知道我有多心疼吗?以后我们去了江南,看到你身上的伤我还是会心里难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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