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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说,谢如琢又长叹一声,似乎不管怎么样,华扬舲也还是会不可避免地被大昭盯上,这就是一个才华无法被掩盖,又有极大野心的人,是可以被策反的绝佳人选。

世事总无常,有时却又有常,尤其是看遍了两世的人和事,谢如琢愈发觉得上天注定这四个字是有其意义之所在,这一世他和沈辞都自诩早已看破了天机,可很多事却依然无法全然改变轨迹,或者改变了其中之一,却仍会有其他的变故,生出其他的细枝末节,引导着这件事走向既定的结局。

况且人力总有不能及或是受制的时候,就算重活一世,也无法做到随心所欲,让复杂的人和事都由自己摆布,如同此时,谢如琢这一世最先想到的就是不让华扬舲接触权力的中心,不把兵部大权塞到他手上,甚至不让他接触兵部事务,前世的惨剧最令人心惊的就是华扬舲手握重权做得无声无息,权力使他行事方便,也因此能与大昭做更大的交易,出卖给大昭更多关于大虞的军政内情,让他们险些功亏一篑。

可是他还是无法避免华扬舲的才华被人看到,无法压迫华扬舲的野心,有些事可能最后还是会走向原定的轨迹。

谢如琢又叹了口气,深觉自己再叹下去要老十岁了,拍了拍脸,挤出丝笑容,问道:“宋青来那边怎么样?我看这上面没说他和华扬舲见过面。”

“是没再见过面。”何小满在谢如琢面前还是会止不住害臊,一说起宋青来就脸红,“奴婢也问过他了,说华扬舲没有找他的意思,后日要走了,应该是见不上了。”

谢如琢又道:“宋青来知道我们查他,有没有和你生嫌隙?”

何小满垂下眼道:“那倒是没有。但涉及他兄长,他都十分谨慎,连我都不太信任,有些事不愿同我多说。”

“唉,那是因为他觉得你是我的人,而我和宋家也不可能毫无嫌隙,怕他自己祸从口出,害了宋家。当然也是怕你夹在中间难做,为你好。”谢如琢没想到换个话题还是要叹气,伸手自己去舒展了下眉头,冲何小满眨眨眼,“伴伴,你让他多信信你嘛,他这样藏着掖着更容易出问题。”思索一番后,他又煞有介事地传授经验,“你要是觉得他有什么瞒着你,就去跟他撒撒娇,他心一软就会告诉你,再不行就去床上说,浓情蜜意的,男人啊,都把持不住的,送个枕边风就什么都说了。”

何小满听前面还跟着点头,觉得确实如此,听到后面脸颊绯红,一点不想和谢如琢交谈如何套男人的话,手忙脚乱整理了几本桌上谢如琢看完的奏本,赶紧拿走告退了。

两日后,去往衡川的官员启程离京。

在华扬舲离开京城后的第二日,宋青来从刑部拿来的一份文书里看到了一张字条,显然是知道他会去亲自取这份文书,专程留给他的。

字条上是一句话:“池州之战自宛阳南下可进梧州与闵州,梧州保守易进,闵州要涉水,但仍推闵州为上。许自慎当陈重兵于梧州,闵州松懈,可为突袭。国库开支严控,唯有首战大捷方能解宋家之急。为恐回京时大军已出征,先留字于京。”

末尾没有落款,但不妨碍宋青来看出这是华扬舲的字迹,且能和自己说这种事的也没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