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与两人道了别,沈辞一转头就看到裴元恺站在他的营帐旁,似是早就在等他。
沈辞走上前见了个礼,外面风还有些大,但他显然没有邀裴元恺进去说话的想法,就站在风里问道:“裴总兵有什么事吗?”
“沈将军一直在研习北狄人的作战方式?”裴元恺难得挂上了点可称温和的笑意,只可惜他对面的沈辞丝毫不领情,神情还是一贯的淡漠,“今日我看过了三千营的作战,其实已经对北狄人善用弓箭的方法十分熟练,只不过确实还需要多一些实战。”
沈辞“嗯”了一声,道:“所以接下来有需要卑职的地方,裴总兵尽管派卑职和三千营去就是了。”
“伊勒德正面强攻不成,往往会选择从侧面突袭,过两日我们应该要转移阵地,往西走几十里。”裴元恺道,“那里地形更为复杂,有山陵谷地,到时需要沈将军继续负责策应。”
沈辞觉得这些事没必要专门找他说,直觉裴元恺想说的话不在这里,点头道:“没问题。”等了许久,他没等到裴元恺再说话,有点不耐烦地皱了皱眉,“裴总兵还有什么吩咐?”
两人之间是一个礼貌又疏离的距离,时隔两年多,裴元恺再这么近地看沈辞,发觉他的眉眼愈发像自己年轻的时候,有股桀骜的张狂,又比那时在乐州宫门前多了几分战场上的锐气,锋利的锐气,仿佛淬了血。
早就听说朝廷出了一个百年都难一遇的将才,连许自慎都败在他手上,而他不过刚刚及冠。
这是每一个武将都歆羡的天赋,注定要青史留名。
裴元恺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觉得上天有时确实很喜欢开玩笑,当年他做了一桩错事,可能这就是报应。
沈辞在看不顺眼的人面前实在没有任何耐心,尤其此人还是裴元恺,漠然道:“裴总兵既然没什么事,那卑职就告退了。”
说罢他躬身一礼,转身就走,谁知裴元恺却又说话了。
“小辞,”裴元恺唤了一声,轻叹口气,“你母亲葬在何处?”
师父师娘从小到大都叫他“小辞”,但不知为何,这个称呼从裴元恺口中叫出来,他一阵恶寒,再听到后半句话,晚饭没吃他就有点想吐,回过头看向裴元恺时,深眸里是阴狠的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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