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无奈道:“那我生辰你就不能说点吉利的?”
“嗯,对不起。”谢如琢反省了一下,手指蹭刮在沈辞的指骨上,“你要听什么好听的?我可以给你说一天。”
沈辞好笑地摇头,嘱咐道:“好了,别说了,风大,说话会难受。”
谢如琢最近心事重重,休息也没怎么休息好,身体还真有些不舒服,在冷风中张口说话就要被灌一嘴风,时常冻得他发抖,怕自己在沈辞生辰这天生病更不吉利,闻言乖顺地闭上嘴,把头缩得更里面了,兜帽直接把他大半张脸都盖住了,贴着沈辞的胸膛安静地坐了会,竟有些困意上涌,迷糊了一炷香,就这样靠着沈辞睡了过去。
待到午后醒来时他们已在南谷城外了,谢如琢没想到自己这么能睡,沈辞一路要骑马,还要抱着他防止他摔下去,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几乎没动过,不好意思道:“你胳膊酸不酸,我等会给你揉一揉。”
“这两天又没好好休息?”沈辞早就发现谢如琢不仅心情不好,脸色也不好,倦意深重,眼下有淡淡的青色,定然是心烦意乱了好几天,昨夜说不定没睡多久,“你不能总这样,长久下去身体哪里撑得住?”
谢如琢心虚地应承以后一定好好休息,不敢如平常一样理直气壮,只因前世他的身子确实就是这样坏掉的,政事忙碌,心里成日想些勾心斗角的事,后来又浑浑噩噩地每天和一坛骨灰在一起,东西越吃越少,睡觉从来睡不安稳,也很久很久不知高兴是什么情绪,日复一日的,身体就如同柳燕儿一样坏了,四十岁时其实他就已有感觉,最后七年更是年年都病的时日多,终于让自己一生走到了尽头。
这一世他在十七岁醒来,他不想只活三十年,他想和沈辞一起白头到老,一起看一轮又一轮的春花秋月,因而他已经在努力地每天都让自己少些心事,放下些忧虑和疲惫,一日三餐按时吃,睡眠也比前世好了不少,但坐在龙椅上,哪能真的每天心无挂碍,重活一世又哪能真的事事了如指掌,再无担忧,有时反而被前世跌过的跟头吓得愈是惴惴不安。
想想沈辞的身体一直很好,要不是前世那支毒箭,肯定活得比他长,而且沈辞似乎从来不会被俗物缠得身心疲惫,比他看得开多了,当然,也有可能是沈辞根本不屑去理会这些东西,理会了也理会不明白,活得自然比他舒畅。
谢如琢痛定思痛,想着自己一定不能再每天焦虑不安了,这一世一定要活得久一点,和沈辞在人世间停留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到了沈家,沈澈和叶莘湄早已知道谢如琢要来,并无惊讶之色,大概还被沈辞嘱咐过什么了,对着谢如琢神色如常,笑意慈爱。
“路上风大,冻着了吧?你看你看,小脸都冻白了。”叶莘湄一瞧见谢如琢就上下一打量,见面色青白,眉眼疲倦,更是恨不得把人捧手心里来疼爱,拉着谢如琢进屋,“下回让小辞找辆马车,这般赶路骑马怎么行,冻坏了怎么办?”
谢如琢乖乖点头说好,又嘴甜地夸叶莘湄今日的衣裳好看,发髻梳得精致,女人没有不爱被夸赞的,何况常年面对两个不太会说话的男人,叶莘湄看谢如琢真是处处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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