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觉沈辞的目光看向自己,岳亭川策马离他远了点,道:“跟我没关系,你自己非要接的,现在人家姑娘说不定已经认定你喜欢她了。”
纠结再三,沈辞还是唤了个卫兵来,指了指二楼那个还在往他这儿看的姑娘,把绢花交给卫兵,让人还给那姑娘。
楼上的姑娘看到这情景,眼中微有失望,但其他姑娘却未受影响,反而被激得兴致高昂,沈辞刚跟卫兵说完话,刷刷刷五六朵绢花往自己身上飞来,隔了会,还有手帕和香包砸过来的,他这回学聪明了,什么东西也不接,宁愿看着绢花掉到地上被马蹄踩脏也绝不伸手。
他可不想刚回京就被传出几十桩风流韵事来,谢如琢还不得剁了他。
随那些姑娘生气去吧,他一点都没有想怜香惜玉的心思。
于是接下来的这段路就变成了楼上时不时飞下绢花手帕丢在白衣铁甲的沈将军身上,而沈将军本人却始终表情冷漠,目不斜视地穿行而过,丝毫没有对任何一个姑娘有多看一眼的意思。
快到京城时,谢如琢就在锦衣卫的护送下先一步悄悄入了城,但他没马上回宫,寻思着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能就这么回去的心思在街上又逛了两圈,赏玩了一番年节里京城的风物人情,而后大军就入城了,街上禁行车马,他只得被迫和行人一起让道,坐在马车里和大家一起看大军入城。
马车里的谢如琢耳中听到外头的人声鼎沸也很是心痒痒,他把马车小窗上的帘子掀起一角,露出半张脸往外瞧,再凝神细听这吵吵嚷嚷的到底都在说些什么。
不听不要紧,一听就把他给气死了。
楼下的百姓和楼上的姑娘可惜完了岳亭川已经订亲了,就开始谈论沈辞,你一言我一语地交流一番发现沈辞确实没有订亲的兆头,便大胆地给人家做媒了,谢如琢随便听一耳朵,这些人已经准备要给沈辞相看十个姑娘了。
反正百姓们也不知道他是皇帝,他干脆又把帘子挑起一些,往前去找沈辞,模糊看到个白色的背影,还没来得及辨认,楼上就突然飘下个什么东西来,人群一片嘈杂,说是沈将军接住了一个姑娘抛来的绢花,看来是对这姑娘有意,一群人嚷嚷着问是哪家姑娘,是不是户部侍郎的小女儿。
谢如琢狠狠放下了帘子,在马车里气得一个倒仰,已经在心里把沈辞大卸八块了三遍,长得这么招小姑娘喜欢就算了,还去接人家的绢花?
坐立不安了好半晌,在马车里闷得难受的谢如琢还是没忍住再次撩开了帘子往前看,这一看又不得了了,他家沈将军一路都是在姑娘们纷扬下落的绢花和手帕里走过去的,虽然他看见沈辞一个都没接,楼上楼下也都口称遗憾,但那些东西就是怎么看怎么刺眼。
怎么的,欺负他不会做绢花也不会绣手帕?
等他那天学会了,做上几千朵绢花,沈辞走到哪儿楼上都有人往下抛他做的绢花,再绣几千块手帕,沈辞每天出门带一块,一年不重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