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我们有话要跟青来说,您先回吧。”宋青阁的说话声淡漠地响起。
宋青阁和卫央是宋青来的亲人,何小满也知道自己留在这里不好,略作沉默后咬牙转身离去。
宋青来平顺了一下心绪,转过身乖觉地跟着兄长和小舅进屋去,把门关上,低下头跪到地上,道:“你们都看到了,肯定也去查过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喜欢何小满,爱侣间那样的喜欢,我们已经上过床了,还不止一次。”
宋青阁没想到这人承认得不仅爽快,还能把话说得这么没羞没臊,有些无言以对,卫央也被上过床还不止一次这种话噎了一下,看宋青阁已经无语凝噎到不想说话了,只能他来开口:“那我和你哥要是今天不来找你,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没有。”宋青来低头跪得笔直,“我没打算瞒下去,也想早点跟你们说,还有我娘……”
“你还好意思说你娘?”宋青阁冷声打断他的话,“你想让她气病是不是?”
“对不起,我错了。”宋青来从小到大闯完祸甚少有这般温顺认错的时候,“你们要是生气就打我吧。”
这么多年,宋青来把家里闹得鸡飞狗跳已经数不清几次了,就算最是严苛的父亲在世时也没舍得打他,宋家对这个二公子,确实是人人都宠的,这祖宗大概也就因此愈发无法无天。
“父亲都没打过你,我哪敢打你?”宋青阁嗤了一声,“我有什么好生气的?你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三岁小孩,自己做了什么就要自己负责,我、你娘、你小舅,还能管你一辈子不成?”
宋青来其实在屋外就看出来兄长和小舅都没真的生气,而事实上从小到大两人也都是嘴上说说,别说打他了,骂他都很少有,他惹了祸两人还经常帮他担着。
尤其是对自己兄长,宋青来自觉有愧,宋家所有人对宋青阁都是苛刻的,因为他是长兄,他要承担起整个家族的荣辱,而宋青阁也素来是这么要求自己的,沉默地在很早的时候就扛起了所有责任,他捡了晚生几年的便宜,什么事都不用他操心,只需要当个混吃等死的少爷。
小时候他每天睡到日上三竿偷懒不练武也不读书,父亲教训他两句就没再说什么,宋青阁有一天晚起了一刻钟,父亲拿荆条把宋青阁背上抽得鲜血淋漓。平时父亲吩咐他去做什么他向来糊弄过去,不想做就支使别人去做,有时候冬天嫌冷父亲叫他过去都不动,躲在屋子里睡大觉,父亲知道了最多骂他一顿,但有一次宋青阁因为天太冷了,让下人去送一份父亲让他送过去的公文,父亲竟然让宋青阁在冰天雪地里跪了好几个时辰,问宋青阁是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耍少爷脾气。
那时候宋青来不懂事,还天真地以为是自己天生讨长辈喜欢,宋青阁性子冷淡,这怎么能讨长辈喜欢,后来他明事理了才反应过来,一个爹生出来的性子又能差到哪儿去,宋青阁也不是天生就这样,是不得不变成这样,父亲也不是不心疼这个儿子,但谁也没有办法,这个世上很多人生来就是没有选择的,就要被迫去接受所有自己可能不喜欢不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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