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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谢如琢也会对许自慎这个人很唏嘘,但那只能是出于私心,站在国家和朝廷的立场上,他和许自慎注定势不两立,成者王败者寇,活只能活一个。

若是自己的父皇能稍稍有点当个好皇帝的心思,如今的大虞又有许自慎又有沈辞,不知有多好。

谢如琢在心里叹了句世事无常,点头道:“行,那就给岳亭川吧。想想也是,许自慎次次都讲求速战速决,神机营辎重繁多,倒不合适去衡川,反而会拖大军的后腿,但衍王的军队却快不起来,带上神机营也不会影响什么。”

沈辞也赞同道:“是这个道理。”

池州的许自慎已准备离京了,大军出征也不过是在这几日,出征前还有许多事需要沈辞去做,今日都还是以禀告皇帝准备事宜为由抽空进宫来的,而且出征在即,谢如琢也不敢让沈辞分心,只能神情落寞地接受了下次见面是半年后的事实。

沈辞看天色不早了,轻抚了一下谢如琢的眉眼,又温柔地吻了他的唇,轻声道:“去年没跟你一起过年,今年一定回来陪你守岁,照顾好自己,少生气,不要天天吃糙米饭,隔几天也吃点别的,不要让我在衡川为你担心,嗯?”

谢如琢眼圈又红了,抱着他根本不愿撒手,闻言连连点头,闷声道:“知道了。你也照顾好自己,每个月给我写信,告诉我你有没有受伤,不要做危险的事,其实打输了也没关系。”说着说着他的声音还是忍不住带上哭腔,“大不了我不做皇帝了,反正这辈子我一点都不想做,我们直接溜去江南,大虞爱怎么样怎么样吧,亡了就亡了,我不管了。我就是不想你有事。”

“啧,前面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又这样了?”沈辞有点头疼,今天还能不能走了,“出征前身为皇帝不是应该说点好的吗?怎么说这么丧气的话?”

谢如琢也觉得自己不能这样,抬手揉了几下眼睛,道:“嗯,确实不应该那样说。”他也在沈辞的唇上印了一个吻,“朕愿将军战无不胜。”

三日后,许自慎离开坪都,南下衡川。次日,沈辞与岳亭川一同离开乐州,分别往衡川和宁崖而去。

许自慎本以为自己会先到衡川,直奔衡川东北而去,想要回衡川青木江沿岸,没承想还没摸到青木江的岸,衡川西北就传来了敌军进犯的消息。

他不得不再次认清沈辞就是个疯子的事实,这人带了两万急行军一路快马加鞭从宁崖边界飞驰而来,又一次把粮草辎重以及数万大军丢在了身后。

无奈之下,许自慎只能放弃衡川东北,沿着池州最南端一路穿到衡川西北去。

第一战就在衡川西北的郊州开始了。

而沈辞一走,待在乐州的谢如琢好几天了都还没缓过来,仍然沉浸在离别的悲伤之中,不敢相信前几天还和自己抱在一起的人,怎么转眼就瞧不见了。

和沈辞剖白了心意,又说开了前世的心结,他彻底离不开沈辞了,想把这个人永远绑在身边,哪也不准去,如果可以,就把他关在皇宫里,每天只能看着自己。

谢如琢闷闷不乐地趴在桌子上,手指一下下戳着白玉般的小石头,红色的裂痕绽开如一朵盛开的桃花,看着看着,他又忍不住轻轻地抚摸每一道红色的裂痕。

这是去年沈辞寄给他的那块石头,沈辞在京城的时候他就收起来,沈辞走了就立刻拿出来每日放在桌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