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大虞来说是好事,作为皇帝,谢如琢觉得自己应该开心,但他试了好几次也没能笑出来,垂下眼低声道:“可是你又要走了,半年都要见不到你。”
沈辞去拉他的手:“舍不得我走?”
“难道你舍得离开我?”谢如琢说话带着点鼻音,听起来瓮声瓮气的,“为什么重来一次,你还是总要离开我……”
说到后面鼻音愈重,还带上了哭腔,沈辞赶忙把他抱过来,一看果然双眼通红,轻叹口气,道:“别哭,你这么喜欢哭,我怎么放心留你一个人在京城?”
谢如琢自认并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从冷宫走到帝位,他早已把内心磨得坚硬,但他在沈辞面前好像总能那么轻易地褪去坚硬的外壳,露出内里脆弱的嫩肉,随便被什么事一激就要委屈地掉眼泪。
他吸吸鼻子,红着眼眶搂住沈辞,贴在温暖的胸口静静听有力的心跳声,攫取一点慰藉,重生一世依然还是聚少离多,似是和前世无甚区别,沈辞还是要去危险的地方,可能一去就不再回来。
“答应过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的,我不会有事的。”沈辞去托他的下巴想给他擦眼泪,柔声道,“这次我们有经验了,会更快地结束战事,而后回到坪都。”
谢如琢在他衣襟上蹭干眼泪,轻声道:“不需要很快,还是照顾好自己最重要。”
“好。”沈辞亲了亲他的鼻尖,“听你的。”
中午沈辞又被留下一起吃饭,正好谢明庭早上下学听闻皇叔抱恙前来请安,谢如琢便留谢明庭一道吃饭。
沈辞起身向谢明庭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谢明庭看到他还挺开心,笑着问:“沈将军怎么在这里?”
沈辞面无表情道:“和陛下有事要说。”
谢明庭发觉自己莫名其妙又被嫌弃了,明明从前沈辞对自己很好的嘛,有求必应,还和自己愉快地谈论皇叔是个美人,怎么现在这么凶呢,他闷闷地应了一声:“哦。”
“皇叔,您哪里不舒服呀?”谢明庭转而又去看谢如琢,看了半晌似乎也没看出来皇叔有生病的迹象,但还是一脸颇为担忧的模样问道,“太医怎么说呀?”
谢如琢淡然扯谎:“昨天有点吃坏了肚子,休息会就好了,没什么事。”
“那皇叔多吃些清淡的东西。”谢明庭一看桌上有道飘着辣椒的鱼,立马吩咐内臣,“快把这道菜撤下去。”
谢如琢:“……”
难得陪沈辞吃两次饭,谢如琢也就没吃糙米饭,且正好又有点想吃鱼,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侄子也是关心他,不好说什么,最后只能眼巴巴看着那条鱼消失在眼前。
谢明庭发觉殿中忽然安静,不明所以,主动起话头:“皇叔,昨天我写的文章被杜师傅夸奖了,说我进益很大呢。”
吃不到鱼的谢如琢有点没精打采,漫不经心应道:“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