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尚书和考功清吏司郎中都是孙秉德的人,其中一个还是他学生,都察院右都御史又是他当年的同榜进士,在翰林院一同做庶吉士,是多年交情,历来也以孙秉德为首,唐和春虽是主持者之一,但夹在这几个人中间还真是四面楚歌,什么事也做不成。
谢如琢没有插手孙秉德和唐和春的恩怨,孙秉德收拾一批人也还需要有人补位,这也不能全由孙秉德说了算,未必不是坏事。
一个月后,京城内部的访单基本已收回,还是未出他所料,孙秉德动了杜若。
京察时,每位被考察官员要先写自陈,列出自己上任以来的功过,再由官员所任职的衙门写出考语,供考功清吏司参考,此外,吏部会向被考察官员身边人发出访单,征询身边人的意见,博采众闻,访单由吏部发出吏部收回,不会过被考察官员之手。
上一次京察腥风血雨的来源就是访单,不同派系之间的人互相在访单上恶意抹黑中伤,根本分不清谁说的是真谁说的又是假,京察也就失了本来意义,成了各个派系趁机收拾对手的战场。
这次京察孙秉德下手的还是访单,这东西能动手脚的地方太多,衙门的考语太过显眼,访单却是秘密的,自然是打击报复的最好手段。
杜若在韩臻说要找自己单独聊聊的时候就预料到了自己的考察怕是出了问题,他镇定自若地跟着韩臻去了一个安静的房间,恭敬道:“部堂大人找下官何事?”
韩臻坐下打量了他一番,似真似假地叹口气,道:“你的访单出了些问题,吏部的人应该很快会来找你询问具体情况。”
“多谢部堂大人告知。”杜若一脸淡然,连眼皮都没掀动一下,“部堂大人还有什么事吗?”
韩臻似是没想到他是这副完全没当回事的样子,倒是有些尴尬,轻咳道:“你也不必担心,访单只是一个参照,自陈与考语也是很重要的,吏部与都察院还会进行复核。”
杜若点点头:“下官自认没做过什么问心有愧的事,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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