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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只有让宋青阁卷入这趟浑水,他才有和宋家把所有话说开的契机,这是非做不可的。至于怎么谈妥,孙秉德就猜不着也管不着了,那是他的事。

谢如琢传旨杜若立马动身去宛阳,但随即他又派人另外送了封密信过去,要杜若去了宛阳后先按兵不动,别真查,做做样子即可,等他传新的消息再动。

人在微山的杜若收到了圣旨与密信后,与沈辞、宋青来一道前去宛阳,在驿馆安然住下,每日去宋家转一圈,再回驿馆喝茶聊天。

宋青来要避嫌,也怕他惹事,被杜若按在驿馆哪也不能去,沈辞就负责每天盯着他,两人都快大眼瞪小眼瞪出毛病来了,朝中终于又给他们传了新消息。

只是这新消息着实骇人,因为和消息一起到的,是谢如琢本人。

皇帝又称病溜出京城了。

其实早在沈辞出京后,谢如琢的心就也跟着飞出去了,日日后悔为何要把沈辞派出去,隔日能亲密接触一次的骑射教学都泡汤了,但他还很有自知之明地谨记自己是个皇帝,有一个国家要管,虽心里烦闷,该做的事还是井井有条地做着。

然而文官们突然拉了宋青阁下水,谢如琢灵机一动,发觉这是个大好契机。

他早就想找宋青阁聊一聊了,一直这么不咸不淡地僵着也不是个事儿,总得跟吴显荣、齐峻茂一样把话都说开,而这种事他素来是不放心交给任何人的,必须他亲自谈,这不就有了一个现成的借口可以溜走。

不过此时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正是多事之秋,他的一举一动都会比以往变得更为敏感微妙,故而大摇大摆地出京是行不通的,只能走偷溜的路子。

想不到其他更好的法子,谢如琢再次称病,煞有介事地传了十几个太医来,称这次病得不轻,是旧年在冷宫落下的一点旧疾,想着众臣看他平日身形单薄,弱不胜衣,约摸还是能信的。宫里头的事瞒不过柳燕儿,她看出了皇帝的意图,但没说什么,看来是默认愿意为他掩护出京之事。

正好宋青来在此事中需避嫌,他提出由东厂接手清查宛阳之事,再让何小满把自己塞进东厂的队伍里,听上去是迫不得已偷摸溜出京,实则走得颇有春风得意之感。

至于何小满也非要跟来这件事,谢如琢心照不宣,同是天涯相思人,这种事大家都懂。

谢如琢黑色锦袍外罩了件黑色的斗篷,宽大的兜帽将他大半张脸都遮住了,黑色映衬之下,愈发显得他下巴白皙莹润,淡红的唇色也愈显诱人,他躲进了驿馆二楼房间,才摘下兜帽,对着一行震惊到瞳仁放大的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