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琢他们还没到乐州,皇帝在回程路上遇刺之事就已人尽皆知,一回朝,众臣都炸开了锅。
“臣听闻那伙人对地形极其熟悉,显然是早有准备,邢州必有人接应。”孙秉德其实已探听到了此次行刺的幕后之人,但出了这么大事,朝堂之上总得摆到台面上来说一说,内阁也总得上心,“陛下应先问责邢州官员以及卫所军将官,待查问完毕,与行刺人的口供对比,再做决断。”
谢如琢神色还很倦怠,一副舟车劳顿还受了惊吓的模样,脸色也因此苍白了不少,疲惫地挥了挥手,道:“锦衣卫已问出了幕后之人,正是朕那个好叔叔衍王。宁崖离邢州远着呢,邢州那帮人哪有这本事和衍王勾结。此事朕不想再查了,也不想牵涉邢州官员。”
大家心里一清二楚,那伙行刺的人目的并不是来杀皇帝,傻子都知道,就派这么几个人想从一万多三大营士兵手里杀了皇帝几乎无可能,他们就是衍王派来送死的。
至于真正的目的,那便是衍王在宁崖待腻味了,想跟朝廷示威。
“衍王能如此轻易入绥坊埋伏朕,就是在告诉我们,他早已与我们也惹不起的人有联系,我们动不得那个人,自然也动不得他。”谢如琢按着眉心道,“至于是谁,诸卿心里应该都有数了。”
众人沉默,吴显荣已入京过,还送来了两千骑兵,是已与朝廷谈妥的架势,没必要再去勾结衍王刺杀皇帝,那么邢州另一方势力便只剩下裴元恺了。
朝廷解决吴显荣与齐峻茂两个麻烦的速度太快了,让谁都意想不到,剩下个本就向着朝廷的宋青阁,裴元恺确实是有些慌了,加之朝中已放出要清查卫所军的消息,正好衍王找上门,两人便一拍即合,强强联手,向朝廷发难,之后威逼利诱一番,再来决定是要和朝廷结盟捞点好处,还是对立来个你死我活。
“衍王此意是更想与我们结盟,才如此示威,也是试探。”孙秉德道,“如今我们首要对付的还是许自慎,若要分出心思对付衍王,我们恐怕会左支右绌,依臣所见,不如先答应与衍王结盟,待重回坪都后,再削藩王之权。”
内阁几人与群臣皆是一番附和。
此话说得有理有据,前世谢如琢思考过后也觉是眼下最好的法子。
但前世证明,别说回坪都后了,在乐州十年,后期他们自成势力,裴家倒了,衍王也不再是威胁,想稍稍削权都难于登天。
一旦给了衍王甜头,与他示了弱,便是给了他生长壮大的肥料,待过个几年就是一棵无可撼动的大树,除非连根拔起,不然修剪枝叶也改变不了树的根系已扎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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