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至今不声不响,油盐不进,看上去最是难缠,邀他入京不理, 摆明了是要他们亲自过去。
朝中商议了一番,没推选出合适的人选前去议谈,于是谢如琢提出他要亲自前往。
朝臣们既想拿下齐峻茂这硬茬,又不想自己去碰一鼻子灰,听闻皇帝要自己去,他们倒是求之不得, 如此一来, 有什么后果都让皇帝一个人担了, 丢脸也只丢皇帝的脸,皆大欢喜。
平日里本就是内阁在处理朝政琐事,谢如琢并不担心自己一走朝堂要乱成一锅粥, 留下何小满在司礼监掣肘内阁, 又留了卫央在京中盯着,拨出三百锦衣卫近身护卫,身边还带了三大营的一万精锐, 岳亭川领余下兵马留驻京师。
诸事妥当, 谢如琢于三月十二自乐州出发,往海门而去。
这次他特意安排了沈辞随三大营同行,重生后这是他第一次带着沈辞一起出门, 想想心里还挺美。
路上他们歇了两夜,在第三日临近黄昏时到了海门。
来前他就往海门递了书信,但齐峻茂那头还是一片死寂,如今到了城门口了,迎接他的正是意料之中紧闭的城门。
皇帝赶了三天路亲自来见一个臣子,还吃了闭门羹,传出去怕是滑天下之大稽。
一路上,按谢如琢的要求,沈辞都骑着马在马车旁,两人经常隔着窗子说话,这会一万多人被拒门外,谢如琢气定神闲,沈辞却皱着眉明显不甚高兴。
沈辞纵马到了最前方,对城中守备道:“御驾在此,齐总兵为何不出城迎驾?若是明说自己已不是大虞之臣,我们马上就走,以后也不会再来。否则,就请出来一见。”
守备在城楼上向着御驾躬身一礼,回道:“陛下在此,臣等未曾远迎,实为有罪。但陛下有所不知,开春后北狄再次犯边,有小股北狄人跑到了海门附近,正是戒备之时。昨夜我们还打探到有一队北狄人伪装成商贾已越过了边境,妄图混入城中,欲同边境大军里应外合。齐将军下令,在击退北狄以前,城门关闭,不许任何人进出,以免北狄人趁虚而入,即使是陛下亲来,也不可有例外。战事吃紧,一城百姓与将士的性命都在此,还请陛下恕罪。”
宋青来带着几个锦衣卫也上前来,他吊儿郎当笑了一下,说道:“海门不是与羌族人的地盘接壤吗?怎么北狄人还跑来了?”
“海门确实最常与羌族人交战,但这回当真是有北狄人来犯。”守备认得宋青来,拱了拱手,“宋二公子在乐州恐不知前方战事,此次北狄犯边来势凶猛,沧州、溪山、宛阳都已交战数日,海门也未能幸免。至于羌族人,冬日北狄与羌族打了一仗,羌族战败,往西撤了二百里,北狄得以靠近海门。”
沈辞似是想起了什么,问道:“所以进犯海门的是伊勒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