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朝廷查的不是这个,查卫所不妨碍他们的利益,顺便还能削弱另外三家的实力,何乐而不为?
不过,宋青阁已是如今武将中为数不多的清正之人,此番上奏彻查卫所确实有为国之心,只是身在他这个位置,面对这么个废物朝廷,有些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不然连养活自己都难,更别提打仗了。
所以谢如琢纵使知道他此举目的并不单纯,也不会说穿。
至于彻查卫所,前世在这事上栽过不少跟头,这辈子谢如琢已有计划,要查,却不是现在。
留中不发的结果在何小满意料之中,他点点头应下,看了眼殿中刻漏,估摸着某人已入宫,说道:“陛下不是要去学骑射吗?教的人应该已到了。”
谢如琢皮笑肉不笑道:“你真去找岳亭川了?”
何小满心里暗自好笑,装作讶异道:“陛下说的不就是岳亭川吗?难道奴婢听错了?”
谢如琢心中有鬼,没反应过来这是在揶揄他,耳朵尖微红,装模作样咳了一声:“没、没听错,对,就是岳亭川。朕这就去找他。”而后落荒而逃地去内殿换衣服了。
这身黑色骑装面料轻薄,穿在身上轻若无物,谢如琢在冷风中搓了搓胳膊,十分后悔昨天好死不死要让何小满去找岳亭川。
他这一世本来就会骑射,没有什么学的必要,之所以说想学是别有意图,然后现在要他在岳亭川面前装傻子?
这算个什么事!
一路无甚意趣地走到骑射场,谢如琢愣怔顿住脚步,呆呆看着不远处那一抹白影,肩背线条平直,窄腰长腿,微侧着头与御马监的少监搭话,但他话很少,多半时候只是点个头以作回应。
谢如琢的嘴角已不自知地勾了起来,回过神又轻咳一声,木着脸走过去,沈辞回头对他笑了下,跟着众人跪下行礼。他让众人平身,打发走了御马监的人和身后跟着的禁卫,冷声道:“怎么是你?岳亭川呢?”
“陛下还生臣的气?”沈辞只略起了身,单膝跪在地上,他太熟悉谢如琢这种心口不一的样子,忍笑道,“陛下不想看见臣的话,臣这就走,去找岳将军来。”
说罢他还真打算起身就走,谢如琢瞪大眼,气急败坏道:“回来!朕让你走了吗?”
沈辞乖乖回来,点头道:“哦,那臣不走了。”
谢如琢:“……”
他气沈辞耍他,又气自己突然脑子不灵光变得傻兮兮,脸上阵红阵白,干脆留给沈辞冷漠的背影,去看桌上的几把弓,耳中却留意着沈辞有没有跟过来,听到脚步声渐近,松了口气,轻哼道:“伴伴去找的你?他怎么跟你这么好?居然还骗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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