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琢仿佛没听见,也没抬头,自顾自吃馒头,何小满又道:“奴婢以前是钟鼓司的,从今天开始,在这里伺候六殿下和宁妃娘娘。”
还是不理他。
何小满也不再说话,静静看谢如琢吃完馒头,他中午没吃饭,现在有些饿了,刚这么想,肚子就叫了两声。
小院很安静,何小满尴尬得耳朵红透,正要告罪,谢如琢却抬头看了过来。
素白的脸,漂亮的桃花眼,与其说他是冰封般的冷漠,不如说那其实是空洞的呆滞,就像没有活人生气的木偶。
他看了眼何小满,从怀中掏出一个馒头,递过去,何小满愣愣的,没有接,他默了片刻,又往前递了点,说话的嗓音喑哑:“这个没有掉在地上,干净的。”
何小满在那一瞬间眼眶酸了一下,这是他半个月以来遇见过唯一的善意。
一个捡地上脏馒头的人递给他一个干净的馒头,他接过了那个馒头,低声说道:“多谢六殿下。”
谢如琢又不说话了,站起身,裹着毯子进了那间敞开门的屋子。
何小满三两口塞完那个馒头,赶忙跟了进去,他只带了一个小包袱,张望了一圈,放在了角落里的小榻上。
床在旁边靠墙的地方,因屋子不大,床头紧挨着窗子,谢如琢面对墙侧卧,裹着毯子还不够,又把床上的被子裹了上去。
何小满上前轻声问道:“殿下,您很冷吗?”
隔了会儿,谢如琢小幅度摇摇头,蜷着身子缩得更里面了。
何小满心里有疑,无声走开。
宁妃想必在隔壁那间屋子,但至今都还关着门,不见人影,何小满扫视了圈四周,去打了些水将各处积灰的屋子擦洗了一通。
而谢如琢一个下午都一声不吭地裹着被子缩在床上,直到冷宫放晚饭的时间才从床上坐起来。
何小满道:“奴婢去拿吧。”
谢如琢照旧不说话,何小满去门口取来食盒,打开一看,比他想象中好点,至少有饭也有菜,一盘黄瓜,一盘青菜豆腐,三碗饭。
隔壁屋子还是没动静,谢如琢走过来拿筷子翻了一下三碗饭,何小满这才发现那些饭是夹生饭,每碗都一半生一半熟,谢如琢熟练地把三碗饭中熟的那部分分出来,合成一碗半。
这样就成了一碗全熟,一碗半生半熟,一碗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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