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着他的人是他不久前想起过的沈辞,素净的白色骑装上难得十分干净,领子都扣得一丝不苟,背着一把大弓,箭筒里插着几支羽箭,抿唇一脸严肃,警惕地留意着四面动静。
谢如琢连瞥了好几眼,心想这倒还颇有几分少年将军的风范。
嘈杂声已渐远,谢如琢不怎么害怕了,问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五少爷身体不好,先回去了,我不想回去,就跟着北境军。三大营前来求援,大军一窝蜂就来了,我不好意思回头,只能继续跟着。”沈辞正了正显然有些重的大弓,“我到了附近,听到三大营的士兵说六殿下的马惊了,我就弃了马从山坡下面的近道找了过来。但我过来的时候上面已是混战,三大营说阉党余孽追着御驾走了西边,恐怕不安全。”
谢如琢被他握着手腕,闻言晃晃手,道:“你才几岁啊,你就是往回跑也不会有人说你的,你跟进来做什么?你不怕死啊?”
沈辞像个小大人一般皱着眉:“师父从小就跟我说了,入了军籍就要做好上战场赴死的准备,要后退就不是男人。”
谢如琢觉得这样的沈辞有点可爱,暗暗弯着眼睛笑,看着他背上那把黑漆漆的大弓,又问道:“哥哥,你真的拉得动这把弓吗?”
“当然能拉动!”沈辞哼一声,很是不服,“我去年就能拉动了,也能射中。”
谢如琢的脚有些摔疼了,走了这段路就一瘸一拐起来,但他照样步履不停地跟沈辞快步走着,糯糯地说道:“那哥哥到底能不能给我射一只兔子呀?还没有人给我射过东西呢。”
“你身边不是有人吗?”沈辞的手指已捏住了弓弦,嘀咕道,“你不会让他们帮你射吗?”
“没有看到兔子嘛。”谢如琢的声音更软了,“而且我只有哥哥一个朋友,想要哥哥送我一只小兔子。”
沈辞默不作声,但目光早就不自觉留意起了周围时不时会跑过的各种猎物。
山林中树木草石都没多大差别,谢如琢一开始还有数走了多久,后来一是脚疼走得勉强,二是也着实转悠晕了,那些听来危险的声音已丝毫听不分明,谢如琢小声道:“哥哥,我们要去哪里呀?”
沈辞这才发觉谢如琢脸色不大好,走路也不对劲,他抓抓头发,有点烦,故意凶巴巴问道:“你就这么跟着我瞎走,不怕我把你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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