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率留意到他的动作,说:“刚才我?看戚阎往那边走去了,应该也是去上厕所了。”
时亦司:“……”
能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思上厕所的人其实不多,至少当戚阎走过一个弯道的时候,看到的是角落里那个孤零零的身影。
厉庄就这样定定地坐在仓库角落,大长腿随意地曲在身前,食指跟中?间捏着一截刚刚燃起的薄荷烟,手随意地搁在膝盖上,半个身子几乎埋在了垂下的阴影中?。
周围一片冷清。
偶尔冲起的火光直上天际,轰炸声震耳欲聋,却仿佛打破不了这片环境里的寂静。
戚阎刚才一眼就留意到了厉庄离队的举动,下意识地就跟了过来,突然看到眼前这样的情景,莫名让他想起了在小绿洲里的那天,这人似乎也是这样子一个人偷偷跑出?来抽烟。
平常时候完全看不出?来,也不知?道到底哪来的这么?大的烟瘾。
戚阎站在仓库口,身影就这样长长地被拉开在了地面上。
厉庄想躲的动作在发现来人是谁后明显地顿了一下,准备起身的姿势停滞了一瞬,又散散地重新?坐了下去,歪头看了过去:“怎么?,又来跟我?借烟?”
“这东西味道不好,没兴趣。就是外面太吵,过来找个地方静静。”戚阎随口应着,迈步走了过去,近了才终于看清厉庄那张埋在阴影里的脸。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嘴角勾起了一抹讥诮的弧度:“听说你们东塔的新?兵刚才去防护墙那边了?别是因为看到外面的情况给吓到了,不至于吧?”
“嗯,看到了。就觉得来得人挺多的,也没太看清。”厉庄叼着薄荷烟吸了一口,眼睛微微地眯长了几分,整个人瞬间被笼罩在了吐出?的那片烟气中?,“吓到确实还?不至于,就是觉得……打仗这种事情,真是让人感到很不愉快。”
战争,炮火。
兵临城下的敌军,严防死守的城池。
这样的每一点都跟曾经的那一天,该死的相似。
甚至连他自己,都是如当时一样被留在了阵营后方,眼见着漫天的火光却无?计可?施。
一幕幕的画面从脑海中?浮过,让厉庄烦躁地揉了一把头发,因为忽然间的一口吸得太急,又连连地咳嗽了几声,最后干脆把烟头扔在了地上一脚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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