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肉市买了排骨和肉,准备熏腊排骨再做点香肠,又买了只鸭备着,等着过年随着家里那只老母鸡一起上饭桌。
这回他长了心眼儿,为了避免街坊盯着他瞧,在肉市时,让小贩把肉裹了个严实。
他心下畅快,大包小包的将东西拎着回去,到自家院门前准备要开门时,竟发现院门没关,他正奇怪着,按道理来说这个点儿邹筠应当还没从主家回来才对,方才院儿,他便听见屋里传出了期期艾艾的哭声。
心下一紧,他把东西丢在堂屋,赶忙奔进了邹筠的屋里,果不其然,妇人正坐在桌前落泪。
“娘,你这是怎么了?”
邹筠见着忽然进来的儿子,连忙拉起袖子楷了楷脸上的泪水:“没事,没事,娘沙子进眼睛里了。”
“什么沙子能吹到屋里头来。”郑江停急道:“您有事儿可别瞒着我。”
邹筠提起了口气,又细细擦了擦眼睛,想着总归会知道,索性也就说了:“娘、娘的差事儿丢了。”
“好好的,怎会这样?”按道理来说,年底了大户人家最是有的忙,不会在这当儿辞人。
说来邹筠心下便气闷,前些时候主家才辞了些仆妇,她手脚麻利被留了下来,原差事儿是稳当了的,主家那边也再没说要辞人。
年底里,主家大批采购年货,宅院里进进出出的好东西很多,今儿不知怎么丢了一饼燕窝,大户人家倒是不在乎那一饼燕窝的银钱,只是东西是宅子里丢的,也便意味着家宅中出了小偷,老太太知道了这事儿很是生气,就让管家好好查查。
邹筠从来没有过这些手脚,管家查的时候也没怎么放在心上,谁知道一查竟然就查到了她的头上,不知东西如何是就在她那儿查出来了,这时候平日与她不对付的仆妇又落井下石,道她素日就有拿主家菜的习惯。
那些菜无非都是边角料,即使不拿厨房的人也会让养猪户拿走喂猪,如何谈得上偷,主家倒是未曾计较这些小事儿,只抓住了燕窝的事情,把她给辞了:“江停,人穷志不穷,娘如何会偷主家的东西。”
郑江停眉头拧成一团,他自然是相信邹筠的,说句不好听的,以前家里都揭不开锅了,邹筠也不曾拿主家的东西,现在日子渐渐好起来,她没理由去做这些丢名誉的事儿,八成就是让小人给算计了。
“娘,我知道您定然是不会做这些事儿的,您也别伤心了,主家不明是非,您走了只是他们的损失,全然不必难过。”
邹筠得到宽慰心里好受了些:“眼瞧着年末了,没了差事可如何过,再者,娘还答应帮纤哥儿留意差事儿的,时下可好,差事儿没留意着,还把自己的差事儿也弄丢了。纤哥儿身子不好,一入冬可就更难过了,总不能让他跟我一起去当洗衣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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