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的。”秦涓抱着多吉缓缓蹲下,“替我和八思巴道别,大哥会永远记得你们。”
他说着,将衣兜里的赤金面具放在多吉手心,他笑道:“当你戴着他出现在我面前时,我一定会认出你的。”
他说着,站起来,猛然转身。
狂奔之后,消失在街道尽头。
“哥哥……”恰那多吉看着秦涓远去的身影,眼泪汪汪。
“少,少爷?”奴才从面粉店里出来,陡然看到自家少爷站在街口对着远处发呆。
少爷今天不是应该在萨迦寺吗?
秦涓这时以为,他们不会再见面了。
因为,在看到佛堂供奉佛像的案盘上躺着的那一支刻着松竹梅的金簪时,他想回的。
是宋国。
所以,那一瞬间的触动,是内心深处的对血脉根源的思念。
他想回宋国去,如此热烈的想。
他想,他只要逃出去,只要走过乌思藏,再沿着藏宋边境一直走,就能去成都。
他不知道成都在哪里,他没有地图,但他想,他可以摸去的……
这个想法产生的时候,这样炽热,灼烧着他的心灵也血液。
从蒙古灭金,七年了。
这是第一次,他觉得他可以逃。
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他觉得自己一定可以逃。
六岁时的那个孩子,终于在七年之后,迈出了这一步。
这一日,他在日喀则外的马市买马三匹,他在城外集市换粮。
他想花钱买一个向导,没有人带他,他走不出乌思藏的。
他需要一个向导。
在西凉府安多尼玛教他吐蕃话时,同一时间他做的一件最重要的事是广敛财路,他利用扩端王的人脉攒了许多金子,他在来的时候将这些钱带在身上,缝在衣服里,当然还有部分在他的行囊里。
正是高原冬季,他衣服穿的厚,旁人也看不出来。
听到他说要去藏与宋的边界去,这里没有人愿意给他做向导。
即便是高价。
秦涓明白,再多问下去,恐怕会被不怀好意的歹人盯上,他也不再询问,沉默的骑马离开了。
他必须快点离开日喀则,否则那些扩端王的狗会追上来的。
天黑的时候,因为身体原因,他不得不找地方落脚,他不能在夜里赶路,会冻死在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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