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时候挨过冻,不至于强到像曰曰那样大雪天还能赤着脚。
秦涓见赵淮之进来,未说什么,转身便出了房间去找客栈跑堂。
赵淮之愣了一下,不知他何事这么急,也跟了出去。
“被子太薄了,还有没有。”
跑堂的说道:“没有了,最后一床被子都给你了,再说了你们两个男孩子抱着挤在一起就暖和了呀。”
“……”秦涓一听正想说话,见到走过来的赵淮之,耳朵莫名其妙变的滚烫起来,这下把想说的话也给忘了。
跑堂:“火炉子是要加钱的,况且我们这里全是木房子,不安全。”
赵淮之淡道:“我不冷。”
“……”闻言,秦涓脸上更热了。赵淮之还以为他是担心他怕冷……他就是自己怕冷而已。
回房后,小狼崽洗了热水澡立刻躲进被窝里了,倒是赵淮之真的一点都不怕冷。
木架子后一直传来水声,被窝里的小狼崽都狐疑的皱起了眉头:“赵淮之,这里天冷,不能这么洗。”北方不像宋国,且这种关外野店没有烧地暖也没有炉火,洗太慢了会冻病的,赵淮之简直是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木架子后的人没有立刻回答,似乎是笑了一声后,赵淮之才说道:“我该怎么洗,你可以过来教我。”妈的。
秦涓的脸颊顿时滚烫,如煮熟了的虾,他翻了个身面向墙里头,小被子裹紧自己,极不自在的蠕动了两下身子,咬紧牙关。
妖精妖精妖精妖精妖精妖精。
他在心里念了数十遍。
听到床榻那头浅浅的呼吸声传来,木架后的赵淮之明白他是睡着了。
赵淮之这才开始动手解衣。
他检查了腰后的伤口,这么多日终于结痂了。
赵淮之长吁一口气,转身系好衣带。
他走到床榻边时,整个人都愣住了,臭小子把被子全裹住了,这是想让他干坐一宿?
赵淮之吹灭灯盏里的烛火,坐到床榻边,体内有蛊虽不至于感受到冷,但本能的困意是挡不住的。
他平静的躺下,这一瞬间却又恍然觉得睡意全无。
他不曾和什么人在一张榻上趟过……即便当年最好的朋友也是合榻而眠,就是将两张榻拼在一起,这是他许多年前与人最亲近的一次。
而此刻,心中悸动般的搏动驱散了他的睡意,终于他忍不住向着床榻里侧那个孩子的方向看去。
那孩子背对着他,浅浅的呼吸声传来,平静的若无声息,乖巧的让人心口柔软。
白日里凶狠若狼,不高兴时龇牙,生气时还会大声吼他……到了晚上竟然能温煦如羊儿,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更让人无语的是狼崽连睡觉都戴着面具,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多么宝贝这个面具似的。
金子做的面具就不怕路上被人打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