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我,放……”好像溺水的人最后发出艰难求救,沈时安嘴唇剧烈颤动,每吐出一个字都掺杂着肺里的血。
到底是为什么?沈时安觉着身体正被撕成了一块一块,钻心刺骨痛楚伴随着解脱的轻飘。
为什么?他要这么难受的活着?
周瀛站在他身后,看着沈时安身躯痛苦扭曲,那是他从不曾见过的模样。
记忆中周瀛都是站在高处那一端,君临天下般俯视一切,理所当然以为自己是在进行一场不被理解的守护。但他也不需要被理解,只要反抗便镇压,那所有人都会永远屈服。即便是面对喜欢的人,他也不会选择温柔的方式对待。
周瀛自以为保护了沈时安十几年,可他从来没有,站在沈时安的角度去看这整个过程。
原来……周瀛看着沈时安心如死灰痛苦绝望的脸,眼眶微红,最初心底那股无措和惊讶消散,他咬着牙扭过头去嗤笑了一声——在沈时安眼中,是如此的满目疮痍又无法逃脱。
原来,自己给他的,一直都是折磨。
“沈时安你个婊子,你这块不男不女恶心人的垃圾,你就是欠狗艹……”沈时安麻木看着前方,耳边充斥着魏言明恨意叫骂和周瀛的威胁警告,泪水从空洞眼眶中流出。
这些惩罚都是自己应得的,他不该反抗,此刻沈时安连求救的心都没有了。
结束吧,沈时安想,让这一切都结束吧。
“安安。”周瀛从后抱住绝望痛苦的沈时安,压抑着咬了咬牙,他第一次这样毫无伪装不带任何坚硬防备地抱紧他。
周瀛抬起手,重复了和当年一样的事情。这大概是他,为数不多,真正保护了沈时安的事情。
周瀛紧紧捂住他的耳朵,阻隔周遭所有声音。
喧嚣吵闹消失,那些声音一点点从沈时安世界消散,如同当年一样,沈时安以为是自己麻木而最终失去听觉,其实是那只穿越十年的手再次为他阻隔了一切。
“对不起。”周瀛紧紧抱着沈时安,他活了二十多年,这三个字从未在任何场景中出现过,可当看着沈时安在他构筑的噩梦中心如死灰至放弃生命时,他才知道过往自己做的事情对他伤害有多大。
我本想为你阻绝黑暗,却不知自己竟成了你的黑暗。
周瀛的心一直都像是精钢打造,偏执且自负,就算是爱一个人,都是要用上手段逼迫就范,细心呵护捧在掌心而搏对方一笑的行为,在他眼中那是卑微和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