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的眼神从模糊到清晰再到模糊,短短几分钟,又仿佛过了几个小时那么漫长。
夏思妤回过神,缓缓看向云厉,那双眼眸之中却铺着无边的黯淡,“你不是说不想拖累我,现在你只剩下两个多月的时间了,怎么又……”
以后呢?岂不又是一场空欢喜的镜花水月。
云厉抿酒的动作一顿,垂下眼睑自嘲般勾唇道:“应该不止……两个多月。”
夏思妤本就压抑着满腹心事,冷不防听到这句话,便接着问:“那是几个月?”
云厉喉结滚了滚,以目光描绘着她的轮廓,“你打算让我等你多久,我就可以活多久。”
眼见夏思妤的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云厉含着笑坦白从宽,“夏夏,我已无大碍,所以回来找你了。”
——我已无大碍,所以回来找你了。
夏思妤觉得这是有史以来她听过的最好听的情话。
但……百感交集已经不能用来形容她的感受了。
夏思妤左右看了看,也顾不上是谁的酒杯,直接捞到手里就仰头干了。
烈酒入喉,她越来越清醒了。
夏思妤用手背擦了下嘴角,呼吸都是辛辣的伏特加味道:“真的痊愈了?蓝环章鱼的毒也解了?”
云厉拿着纸巾塞进她手里,并委婉地解释道:“神经系统还有少许毒素残留,但定期服药,影响不大。”
他已无大碍,其实比他表白还让她高兴。
夏思妤抿着嘴,捏着酒杯突然不知该作何反应。
云厉喉结起伏了两下,见她不动,便再次抽出纸巾,拉起夏思妤的手腕为她轻轻擦拭沾染酒液的手背,“夏夏,三个月,三十个月,三年,三十年,你想什么时候接受我都行,我等得起。”
夏思妤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又酸又胀,眼睛也不自主地看向上面,是流泪的前兆。
她喉咙发梗,猛地缩回手,跳下高脚椅转身就走,“那你等吧。”
云厉唇中溢出淡淡的叹息,在夏思妤拉开公寓大门的刹那,长臂越过她的头顶直接将门板压了回去,“等可以,但你不能走。”
夏思妤以面壁思过的姿势站在门板前面,她背对着云厉,执拗的不说话也不转身。
唯有肩头时不时颤动两下,脑袋也不停地往上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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