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俏猛地睁眼,被迫清醒,却一言不发。
背后的私宅客厅,商纵海站在窗前望着黎俏的背影,眼底深邃如渊。
贺琛立在他身侧,表情同样很凝重。
心理医生刚刚隐晦地给黎俏做了心理状态检查,得出的结论不容乐观。
黎俏有妊娠抑郁症伴随厌世的倾向,并且嗜睡症对她的影响极大,若是得不到控制,一旦她再次睡过去,下次能不能醒来就难说了。
“您看了半天,想到什么对策了?”贺琛推开窗,一边点烟一边含糊地发问。
商纵海背着双手,拇指快速地拨弄着佛珠,良久,他手指顿住,似是下了什么重要的决定,缓步走出了客厅。
贺琛嘬了口烟,也抬脚跟上。
花园外,黎俏时不时困倦地打着瞌睡,有几次三番地强行睁开眼,显然,和睡意对抗的过程并不好受。
稍顷,眼前一暗,黎俏缓慢地抬起头,对上了商纵海高深的双眸。
“丫头,别逞强了,爸派人送你回南洋,等安顿好,爸给你们办离婚手续。”
“咳咳咳——”贺琛一口烟没吐出去,直接呛到了气管,“老爷子你说的什么胡话?”
办离婚手续?
那不等于要了少衍的命?!
商纵海的目光温厚而慈祥,他摸着黎俏的脑袋,露出了最慈祥的面孔,“少衍有错,爸知道你尽力了。”
黎俏猩红的视线微微一闪,张了张嘴,艰难地问道:“为什么离婚?”
商纵海勾了勾唇,笑意很温和,“因为爸不想他毁了你一辈子。”
做出这个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商纵海对黎俏的疼爱全然不计后果,他心疼少衍,却也不能让他的儿子毁了黎俏。
这时,黎俏费力地扯出一抹笑,轻轻地道:“不会,不离。”
商纵海蓦地阖眸,呼吸也沉了许多,“丫头,你……”
“少衍呢?”可能是离婚两个词触到了黎俏的神经,她茫然四顾,也没找到男人的身影。
落雨偷偷抹了把泪,“老大在……医院。”
黎俏凝眉,反应也慢了好几拍,“他怎么了?”
落雨说不出话来。
黎俏举目看着远方,看似清醒,又好像灵魂还在沉睡。
她不知道商郁怎么了,也没有精力去思考,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她在全神贯注地对抗嗜睡的反应。
晚上十点,黎俏坐在私宅客厅,手里攥着一个冰袋。
每当困倦袭来,她都会将冰袋敷在脸上,寒冷能让人保持清醒。
客厅角落的音响,放着快节奏的音乐。
喧嚣嘈杂,能驱散困意。
落雨一直在旁边陪着她,醒来几个小时,黎俏只喝了碗稀粥,除此外什么都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