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俏滚了滚嗓子,放下汤匙靠着椅背长舒了一口气。
“难受?”商郁听到她的叹气声,抬眸之际,眼底波澜四起。
“没有,吃饱了。”黎俏单手支着额头,神态自若地挑起话头,“宗湛来南洋找谁?”
商郁低眸看着桌上的饭菜,薄唇抿了抿,“席萝。”
黎俏端起果汁喝了一口,原本已经压下去的孕吐,再次汹涌来袭。
终究这一次,她忍不住了。
黎俏放下杯子疾步走出了餐厅。
“俏俏!”
商郁丢下筷子就追了出去,隔壁的客卫,房门紧闭被黎俏上了锁。
公馆降噪隔音设置都很完善,商郁被挡在门外,却依然能听到黎俏的呕吐声。
他俊脸阴沉的能滴出墨来,喉结起伏的频率也彻底乱了。
黎俏绝对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孕吐时的样子,与形象无关,单纯不想让他看见。
奈何,他是商郁。
也就十几秒的时间,三声枪响崩碎了客卫的金属门锁。
男人携着满身煞气踹开门,丢下手枪,一瞬不瞬地看着跪坐在地上的黎俏。
明晃晃的灯光也化不开他眼里浓稠的阴郁,商郁阔步走来,俯身,单膝着地,搂着黎俏的肩膀冷声对门外吩咐,“水。”
落雨最先回过神,连忙跑去餐厅倒水。
流云和望月视线交汇,两人默不作声地站在门边,感受着自己老大无声却灼人的气场。
黎俏方才喝的粥,全吐了。
生理性的呕吐让她眼角泛湿,不断的干呕连话都说不出来。
黎俏用肩膀顶了他一下,挣扎着想按下冲水键。
男人单膝跪在她面前,掌心扣着她的后脑,将她箍在怀里,声音沙哑的模糊,“俏俏,我们去医院,不生了……”
他见不得黎俏这个样子。
虚弱的跪在地上,吐得说不出话,明媚的脸颊惨白如纸,连那双清澈的小鹿眼都噙满了热泪。
黎俏的孕吐是最严重的一种,大概类似于怀孕剧吐的症状。
生理性的难受并不会动摇她的想法,但商郁的话,却让她僵住了。
黎俏胃部挛缩,干呕着摇头,“要……生……”
商郁深邃的双眸赤红一片,紧贴着黎俏的脊背,甚至能察觉到她因为呕吐而微微颤栗的脊背。
男人单手捧着她的脸,擦拭着她的嘴角,“不需要,我有你就够了。”
黎俏眼角湿润,捏住他的手腕,目光无比坚定,“我、要。”
这时,落雨送来一杯水,满眼不忍地看着黎俏,“夫人……”
“出去。”商郁就那么抱着黎俏,冷冽地开腔,暗红的眸令人心生骇意。
落雨弯了弯腰,把水杯放下旁边的洗手台上,转身回到门外,心里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