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栏杆外的走廊响起了脚步声。
黎俏匆匆说了句先这样就结束了通话。
她把手机揣进裤兜,偏头,就见黑色的身影在明晃晃的灯线下赫然入目。
黎俏面无异色地挑了下眉梢,看着警员为他打开大门,嘴角牵起淡笑,“不是让你在家等我?”
商郁闲庭信步地走到她身边坐下,幽深的目光打量着她,“玩够了?”
“还没。”黎俏嗅着男人熟悉的清冽味道,身子一软就靠着他的肩膀,“警署的信息系统有三道防火墙,如果在外界攻击系统,很容易被发现。”
她自愿走进关押室并非无计可施。
警署系统的安全级别很高,不是不能攻破,但会打草惊蛇。
相反,在他们内部的网络环境下切入,反而最快捷方便。
男人侧首睨着她淡然的眉眼,颇为无奈地抿起嘴角,“查到了什么?”
黎俏莞尔,眼睛里透着耐人寻味的冷光,“二十多年前,明家突然存了一大笔巨款到信托基金,资金庞大到比明家所有产业的总收入还要多。”
商郁一瞬不瞬地凝着她,稍顷,声线低沉,“同年,他们选择退隐。”
黎俏似笑非笑地站起来,在不算宽敞的关押室里缓慢踱步,“明致远今天来过警署。”
“嗯。”男人淡声回应,似乎早有所觉。
黎俏走到中间,幽幽侧身回眸,“他……是你外公?”
商郁勾了勾薄唇,深邃的眼底平波不惊,“没错。”
他很平静,甚至堪称冷漠。
黎俏挪开视线,望着前方的墙壁,脸颊满是寒霜。
虽不能确定慕家当年的事有没有明家参与,但大笔资金流入信托基金,本就不寻常。
大家族的信托基金,其中最总要的两个环节就是隔离财产与合理避税。
而且明家的信托存在已久,公司账面又缺少突然增加大量资产的收入依据,显而易见,这笔钱来路不明。
黎俏垂着眼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沉吟少许,扭头转移了话题:“你来找我有事?”
“嗯,有事。”商郁双手撑着膝盖,与她四目相对,“今晚就打算睡在这里?”
闻声,黎俏环顾四周,虽然设施简陋,但有一张木板床,比国内的留置室条件好了不少。
她笑笑,很无谓地耸肩,“没什么不可以,挺安静的。”
男人抿唇,无声喟叹,“也不打算洗漱了?”
黎俏:“……”
她知道警署里有商郁的人。
应该不至于苛刻到不让她洗脸刷牙吧?!
正想着,男人已经从墙边椅站起来,拉起她的手腕就往门外走去,口吻略霸道,“白天想做什么都随你,夜里不行。”
黎俏被商郁强行带出关押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