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雨眉心紧蹙地望着商郁的背影,几次启唇,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直到看不见警车的尾灯,男人才转身折回。
落雨觑着他,眼里噙着少见的不满,“老大,您怎么不给总局打个电话?”
只要他一通电话,这件事就迎刃而解了。
何须让警员带走黎俏?
商郁俊颜冷沉地迈上门前台阶,薄唇抿得发白,完全没理会落雨的询问,低声吩咐,“回老宅。”
他可以出手,但没必要。
那些人已经针对黎俏开始了行动,他若阻拦,对方还会有其他手段继续施展。
因为从今起,她已身在局中无法回避了。
……
商氏老宅,商郁走进茶室,商纵海刚刚挂断电话。
天阴,云浓。
男人的背后是大片的灰色积云。
父子俩的目光在空中交汇,隐隐有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感。
萧管家面露担忧地往里面探头,刚要说话,就见商纵海挥了挥手,“你去忙吧。”
双扇房门关阖,商郁入座茶台对面的太师椅,叠起腿,垂眸点烟,“这就是您的目的?”
商纵海手里翻着医书,好整以暇地睐他一眼,“丫头真被带走了?”
“庄园里有您的眼线,何必多问?”
商郁扭头吹出一口薄烟,烟雾混着茶香氤氲在四周,气氛却愈发僵持。
商纵海不紧不慢地翻了一页,垂眸道:“那些人是保护丫头的,你不知道?”
“您清楚我问的是什么。”
父子俩的对话看似答非所问。
但无形中又弥漫着硝烟味的博弈。
商纵海目光顿了顿,从医书上抬起头,推了下鼻梁上的镜框,“我听说她是自愿去的警署?”
商郁手指捏着烟,眸深如墨,“为了把她推上慕家这条路,您老没少下功夫吧。”
“你错了。”商纵海放下医书,端起杯呷了口茶,“她要是不愿意,我下再多功夫也是枉然。”
男人沉默以对,但目光凛凛的寒光愈发浓稠迫人。
商纵海稳如泰山,俯身捞起烟盒,也抽出一根烟,“少衍,有些事命中注定躲不过。你不要以为我什么都知道却刻意要隐瞒你们。当年慕家出事的那天,我恰好被临时调离帕玛,等我得知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什么都晚了。”
他按下打火机,嘬着烟吞吐了几下,“这种调虎离山的把戏,我从不放在眼里,可我错就错在太相信慕家的实力。”
这时,商郁神色淡漠地弹了弹烟灰,“您真确定她就是慕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