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岱兰一起身,保镖立时左右护拥,她深深看了眼黎俏,绕过茶几就往门外走去。
在她身影即将消失在客厅时,黎俏目视前方,音色很淡地说了一句话:“萧夫人,这么伤害自己的儿子,你真的很痛快?”
明岱兰的身形一顿,唇角扬起蔑然的笑,“小姑娘,但愿你没有机会看到……他杀你至亲的一幕。”
黎俏半阖着眼睑,复杂的情绪难以言说,连她面对明岱兰都能感受到浓浓的压抑,商郁这些年又是怎么走过来的。
自从她出现,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维持着僵硬的坐姿,连眨眼的频率都几不可见。
黎俏不禁怀疑,她这一趟回来,是不是会加重他的病情?
安静的公馆,唯有逐渐淡去的引擎声提醒着他们明岱兰已经走了。
黎俏心里有很多疑惑,想问他,偏偏又诡异地沉默着。
直到——
接连响起的打火机声音唤回了她的注意力。
黎俏抬眸看去,男人在点烟。
可他的手在细微地抖动,以至于按了好几下都没能打着火。
黎俏叹息着走过去,从他手里拿过打火机,按了一下,火焰弹出。
她护着火苗送到男人面前,由上而下地看着他被碎发挡住的眉眼。
商郁夹着烟,微微低头,咬着烟嘴抽了一口。
薄雾散开,模糊了他晦暗的表情。
黎俏放下打火机,刚转身准备坐下,手腕却被抓住了。
商郁一手夹着烟,一手拉着她,喉结几次滑动,喑哑地问她,“要走吗?”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甚至没有看她。
黎俏这颗心,像是突然被埋入了一根针,绵密地疼着。
哪怕他没有抬起头,她依然能从这句话里,读出一丝从未有过的苦涩。
他是南洋霸主,苦涩这个词,和他不沾边。
黎俏抿着嘴,莫名眼眶泛酸,一时无法开口,因为会哽咽。
就这短短几秒的沉默,商郁的手,渐渐松开了她的手腕,他紧抿的薄唇也扯出一丝恍惚寥落的笑,“我送你。”
如果在今晚,黎俏要离开,他绝不阻拦。
男人起身,夹着烟往外走。
黎俏一动不动地望着他依旧挺拔的背影,扯着唇低声问:“你要送我去哪儿?”
商郁猛地顿步,夹烟的手指紧紧并在一起,他没有回头,下颚线条翕动不已,“不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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