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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一刻,黎俏开车来到了医学联盟考察队下榻的皇家酒店。
她倾身下车,刚走出停车场,就看到了苏墨时斜倚在门廊罗马柱旁的身影。
苏墨时已经换了件浅蓝色的衬衫和休闲西裤,双手环胸歪头笑看着黎俏。
待她走近,他直接张开怀抱,挑起眉梢,声线温雅又清冽,“抱。”
黎俏缓缓站在了原地,也没上前,就这么和他隔空相望。
三秒后,苏墨时败下阵来,迈步走下台阶,俯身搂着黎俏的肩膀,纳入怀中。
这个拥抱很简单,不亲昵,不疏离,像是许久未见的亲人老友,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思念。
两人之间甚至还保留了半尺的安全距离。
黎俏回手拍了拍他的脊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划过一道笑意,“现在不怕你女朋友吃醋了?”
在没有外人的场合,她的嗓音也退去了清冷和平淡。
边境七子,同生共死许多年。
但他们七人之中,黎俏素来和苏老四的关系最亲。
苏墨时抱了一下就后退放开了她,随即单手插兜,挑眉俯视着黎俏,“不是女朋友了。”
黎俏眯了眯眸,“你们……”
苏墨时撇了下嘴角,目光中泛起一丝温柔的浅笑,“以后再见她,记得叫四嫂。”
“四嫂……”黎俏重复着,并噙着促狭的神色回望苏墨时,啧了一声,戏谑他,“你终于还是变成了缅国的驸马爷。”
苏墨时:“……”
苏老四的爱人,是缅国王室亲王的女儿。
当年还在边境时,他们就在七子的见证下一见钟情。
可以说这两人的相遇,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做天雷勾动地火。
当然,那位四嫂醋性极大,当初因为七子的关系没少和苏老四吵架。
十几分钟后,黎俏和苏墨时坐在皇家餐厅里,两人点了相似的牛排,吃了一会,苏墨时就摇晃着高脚杯,“这次我带了两名偏执障碍的专家过来,等考察会结束,我安排你们聊聊?”
黎俏切牛排的动作停了下来,撞上苏墨时温润的眉眼,稍顷,问道:“狂躁症你有过了解么?”
苏墨时抿了口红酒,眉心泛起了皱痕,“你最近的涉猎这么广泛?”
这两种病症虽然有少许的相似之处,但本质有着很大的区别。
她想研究没问题,但同时还要兼顾科研所的工作,忙得过来吗?
如此一想,苏墨时便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也清楚医学类研究不是一蹴而就的,这么多种类的学科,我不建议你……”
话未落,黎俏放下了刀叉,偏头看向了西餐厅的窗外,“我不是为了研究,是为了一个人。”
苏墨时怔了怔,“那个人,同时患有……”
接下来的话,他湮灭在唇角之中,因为亲眼看到黎俏淡淡地点了点头。
苏墨时喉结起伏,了然般地失笑:“原来如此,果然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七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