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郁那双幽深的眸不偏不倚地落在她的脸上,单手夹着烟,另一手挑起了黎俏的下巴,“让我看看……”
“哦,那你看。”黎俏大大方方地和他对视,大概是一心二用,所以没听出他的话外音。
男人俯身把烟头丢在烟灰缸里,压下俊脸,清冽的呼吸中尤带着一丝烟草味道,并接上了刚才还没说完的话,“女朋友订婚之后就开始躲我,是想悔婚还是有事瞒我?”
还在大大方方让他看脸的黎俏:“……”
这男人还真是敏锐到骨子里了。
黎俏眨了眨眼,很镇定地把下颚压在他的手指上,“我躲你干嘛,是真的忙。”
男人抿了抿薄唇,拉近距离含了下她的唇瓣,嗓音沉沉地戏谑,“确定不是想悔婚?”
黎俏借着淡橘色的光线直视着他深暗的眉眼,弯唇打趣,“我想悔婚你会让?”
“你也就只能想一想。”商郁捏着她的下颚晃了晃,臂弯勾着她的肩膀把人拽到怀里,俯身拿起没抽完的半支烟,轻抿了一口,“在科研所工作感觉如何?”
黎俏的额头贴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颚,摩挲着指尖,淡声道:“还行,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男人一时间没说话,只是垂眸看了她一眼,似无声喟叹,“公馆比宿舍近,以后如果下班太晚,直接来这里休息。”
商郁没再直白地提出让黎俏搬过来,反而用这样的方式给她留了余地。
想来就随时来,若不愿意也一切随她。
黎俏半靠着他的肩膀,心头一热,戏谑的话就这么不经思索地脱口而出,“那我以后可能要经常过来叨扰了。”
他们现在这样的关系,都已经做尽了爱人该做的事,黎俏觉得也没必要再扭扭捏捏。
闻声,男人侧首在她的眉心吻了吻,声线低哑混着笑,“我等着你天天来叨扰。”
……
是夜,万籁俱寂,主卧里只亮了盏夜灯。
大床上的两个人呼吸均匀,似乎都陷入了沉睡。
不多时,黎俏掀开眼皮,漆黑的房间里只有远处的夜灯散发着朦胧的昏黄。
她靠着商郁的胸膛,轻轻往后挪动了一下,拉开适中的距离,便以目光在他身上缓慢游走。
男人左肩的伤口已经结痂,也没有再贴纱布,肌理分明的胸膛正轻微起伏着。
黎俏看着他深邃的轮廓,尔后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的臂膀。
他身上,没有腕表一类的饰物,和往常一样,也没有任何多余的物件。
或许……他给自己在病发时准备的东西并不需要随身佩戴?
黎俏绝对相信这男人的霸道和狠绝,不论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
这样想着,她无意识地抿唇叹了口气。
未来她的医学研究方向,势必要跨越到精神领域了。
“睡不着?”
就在黎俏盯着男人的脸颊发呆之际,微启的薄唇在宁静的黑夜中吐出了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