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画是为了你喜欢的人特意过来取的?”
父亲在「特意」二字上顿了顿,孟寒轻轻地应了声:“嗯。”
“难为你上心了……”杨闻延转过身,说,“上次陆迟砚的事你没直接来找我,现在倒是为了他亲自过来一趟。”
孟寒愣了愣。
她当时只找过父亲的助理,还特地和助理说不要让父亲知道。
杨闻延为她解惑:“你的母亲跟我说过这事,说是你拜托周淮生解决了这件事。”
孟寒镇定地说:“是,那时我找了周淮生。”
杨闻延点点头,随即话头一转:“那你可知道陆迟砚的舅舅为何会破产?”
孟寒在父亲的书房坐了一个下午,直到傍晚黄昏时,她向父亲提出要回北城,父亲有意留下她用晚餐,被她拒绝了,说是北城那边还有事要处理。
从父亲住处出来,她想也没想,径直去了临城的机场。
飞机快起飞的时候,乘务员前来提醒大家将手机调至飞行模式。
孟寒拿出手机,屏幕跳出一条短信。
是周淮生发来的。
【几点下飞机,我过去接你。】
看着这简短的几个字,孟寒猛吸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乘务员甜美的声音再次提醒,孟寒回过神,下拉手机界面,点了点飞行模式。
她望向窗外,透过云层,她脑海里浮现的是离开父亲住处前,和父亲的一番对话。
他问:“你以前明明那么喜欢陆迟砚,后来又为什么放弃了?”
孟寒想了很久,说:“我有洁癖。”
“因为撞见陆迟砚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画面?”
“是。”
父亲沉默了几秒,说:“周淮生这人我知道,表面不动声色,背地里的动作却非常的多。既然这次你为他来。陆迟砚舅舅破产一事是他一手促成的,你应该有知情权。”
闻言,孟寒震惊在原地。
当时冯舒意找到她,拜托她帮忙时,从头到尾,她想的只有要帮忙与否,却没有想过陆迟砚舅舅为何会破产。
她以为是陆迟砚舅舅的公司经营不善出了问题。现在,父亲却又告诉她,破产的源头竟是周淮生,是他一手造成的。
孟寒一时站不稳,手里的古画从手中滑落,在铺着地毯的地上滚了一会,磕在桌角停住了。
她看着那画,想到今天是为了明天见周淮生的父亲宋清越,而跑来求父亲将这副画送给她的。
一股巨大的讽刺涌上她的心头。
细想之下,越是难过,不由得踉跄了两步,还是扶住了一旁的桌角,才堪堪没有跌倒。
震惊过后,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尤记得那晚,黑沉沉的天落着细密的雪,她和周淮生坐在温暖逼仄的小酒馆。
一想到要出口麻烦他帮忙处理陆迟砚舅舅的事,她心有怯怯。
她怕周淮生误会,误会她利用他喜欢自己一事,让他帮忙解决陆迟砚舅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