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多的北城,路上车流如织,行人只多不减,这个城市的夜晚可以说正刚开始。
孟寒靠在椅背上,回想起刚才周游说过的话,再看了一眼周淮生,忽地,她有很多问题想问他。
可是,一时又无从问题。
过了许久,前方是红绿灯,车缓缓停下。
周淮生忽地说:“我的父母比较特别。”
他忽然提起,孟寒心头一跳。
周淮生手搭在方向盘上,不时敲打着说:“在认识我父亲之前,我母亲有个相爱了许多年的恋人。但是我父亲一意就要我母亲,之后便有了我,我母亲不愿意生,我父亲逼她生下。
之后过了几年,母亲和恋人偶然相遇,父亲知道后大发雷霆,再之后我母亲便有了梁斯晏,梁斯晏是那位恋人的孩子。”
孟寒长这么大,还不曾听过如此荒诞的故事。
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应。
周淮生笑了下,又说:“我父亲是等梁斯晏满月那天才被母亲告知孩子不是他的。”
孟寒有些不明白:“为什么?”
周淮生思量了一会,说:“一是报复我父亲,二是想要离婚。”
孟寒着实震惊:“这个代价是不是太大了?”
周淮生摇摇头:“那时我母亲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话是这么说,孟寒还是理解不了,“后来呢?”
“不知他们如何谈的,最后孩子归我父亲抚养,我父亲唯一的要求便是可以放我母亲自由,但不可能离婚。”
“梁斯晏知道吗?”孟寒突然想起这个问题。
周淮生说:“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
之后一路无话,到了地下停车场,孟寒还有些晕乎晕乎的。
她的父母虽然感情也不太好,但至少从记事起,父亲一直是尊重母亲的,一切以母亲为先,虽然母亲向来不正眼瞧过父亲。
等待电梯的时候,孟寒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她问周淮生:“你好像讲过你是爷爷养大的?”
周淮生点点头。
孟寒皱了下眉,良久才说:“没有母亲陪伴的童年是怎么样的?”其实这话问得有些不应该,可是孟寒迫切地想知道。
因为这几乎是困恼她整个少年时期的问题。
电梯门开了,周淮生手放着门框,等孟寒进去了,他才走进。
随着门合上,电梯缓缓上行,周淮生说:“没太大的感觉。”
孟寒不信:“真的?”
周淮生笑:“是真的,小时候成天围绕着我的便是写字读书,一个爷爷就够我苦恼的,要是再来一个对事业如痴如醉的母亲,我的日子怕是要更加的暗无天日。”
孟寒纳闷:“小时候我也是成天读书练字,怎么没你看得这么开?”
周淮生揽过她的肩膀,说:“社会刻意加大了母亲在孩子成长中的角色地位,孩子不能忍受也不能看开母亲的缺席,是必然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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