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寒心里感慨一番,说:“这幅画你应该收藏了很久,不要这么随随便便就给出去。”
周淮生眉毛微挑了下,衬得他眉目格外的俊朗,他问:“你的事是随便的事吗?”
他问得毫无波澜,口气再正常不过。
孟寒听在耳里,落在心里,可就没他那么淡定了。
“可是……”她思忖着下一句措辞,“可是……”
周淮生将画卷起来放进轴筒,交到她手中:“没什么可是,身外之物不论价值高低,不论意义深或者轻,该用来解燃眉之急,一秒也不能耽误。”
孟寒看着自己手上的画筒,再抬眼,对上周淮生一双含着笑意的眼眸。
此刻再说什么好像都是多余的。
两人的距离其实很近,因为刚才周淮生铺开画的时候,孟寒为了方便看清,朝他的位置靠近了些许。现在画收了起来,两人之间再没有东西相隔。
于是乎,这本就接近的距离,此时,更是近了很多。
孟寒微微仰起头,心里在盘算着什么。而周淮生至始至终都是带着笑望着她。
孟寒就想,为什么这个人永远都是一副运筹帷幄、不紧不慢的样子。
如果他什么时候不淡定了、变得无措了又会是什么样的?
秉着这个念头,加之刚刚那番身外之物的言论,孟寒垂下手,右手单手拿着画筒,随后她踮起脚,左手环住周淮生的后颈,将他往自己这边压了一些。
饶是这种时候,他也是不动声色的。
孟寒真是万般感慨。
然后,她亲了亲他的眉眼。
只是轻轻地一触,如蜻蜓点水般,还没泛起一点涟漪,她随即撤开。
身后就是书桌,她抵着书桌桌沿。
这一瞬,她的心在跳,手在抖,脑子乱糟糟的。
她甚至不敢去看周淮生,只是低头看着脚下的毛毯。
毛毯是柔软的,人踩着上面,软绵绵的,就像刚刚的那一亲吻。
是软的……
“孟寒。”
正胡乱想着,耳边落下一道沉沉的呼唤声。
她循着声源抬起头,望进他的眼里,心跳得更厉害了。
不知何时,周淮生再次站在她的身前,微微低着头,看着她。
眼里尽是笑意,直达眼底的那种。
他的身后是漫了一窗的阳光,阳光比刚才更烈一些,看着更为明亮,也更为鲜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