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晓萤一哽,有些无言以对,连旁边并不相干的“外人”程让都听不下去,见不得言晓萤被胡乱扣高帽子,开口道:“阿姨,恕我直言,您是卢小姐的母亲,自己的住处,没有不告诉母亲只告诉朋友的道理。但要真是这样,您是不是应该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朋友有什么错?错在待人诚恳所以受到信任吗?”
卢妈妈被说得两颊涨红,又不服气似的,胸脯起伏着刚要硬呛回来,门铃便滴滴滴不停歇地响起来,一下接一下,可见门外那人急迫的心情。
程让微微一笑,似乎一点不觉得奇怪,姿态从容地跑去开门。
卢新宇像是一路紧赶慢赶赶过来的,喘着粗气站在门外,一看见自己妈妈面带怒容地站在人家客厅里,奔溃似的哀叫道:“我的妈呀!你怎么还找到晓萤姐家里来了呢!来来来,我带你回家了啊。”
卢妈妈打量了卢新宇一眼,突然明白了。怎么自己前脚刚到,儿子后脚就追来了?原来他们几个一早就是互通消息,同仇敌忾的哇!那么卢新云住哪里,卢新宇这个弟弟不可能不知道,只不过也瞒着自己罢了!
越想越气,对着自己儿子撒开了脾气,锐叫道:“好啊!你们一个两个都帮着卢新云!怎么?觉得我是要迫害她的封建大家长啊?!我那是为她好!她不结婚生孩子,以后老了谁照顾她?谁给她养老送终?死在家里都没人知道!还不得趁现在年纪不大赶紧找个好的!再等两年,你看看谁还要她!”
卢妈妈机关枪似的说个不停的时候,卢新宇始终闭口不言,只是脸色铁青着,像是在极力地忍耐。他平时给人的印象,总是大男孩般别扭憨傻,也不够硬气,至少在言晓萤看来是这样。每次他和卢新云意见相左时,都掰不过他姐,但掰不过也不会生气,只是不太甘愿地照做,很少露出这种咬着牙的、愤怒且不耐烦的神色。
人的心里还能没有一杆秤吗?他确实就是个处在暴风边缘、日常和稀泥两头劝的和事佬,但正因为是个身在边缘的旁观者,才更有自己的是非评断。听得多了见得多了,忍得久了,再好的脾气都会爆发。
卢新宇冷肃着一张脸,突然低吼道:“我照顾!”
他喘了一口粗气,沉着嗓子道:“妈!她是我姐,以后她老了,我还能不照顾她吗?好过硬要她结婚,花几十年时间累死累活得去照顾别人!”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直把卢妈妈说得怔在了原地。
☆、第 40 章
卢新宇吁一口气,情绪稍稍缓和下来,语气也不复刚才激烈,接着道:“我自己也想了很久,我姐有什么必要非得结婚生子不可,要是妈一定想要个孙子,那我结,我生!行吗?姐姐很不容易了,就别对她穷追猛打了,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