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语塞。
看来我高估了马修的无耻程度,他不光靠史黛拉狠狠地羞辱了我,还想用我继续羞辱史黛拉。
“不要紧。”
尽管气得直发抖,我依然竭力保持着声线平稳镇静,下一秒,有个连我自己都不可置信的承诺冒出了我的嘴唇,“我会在三天之内睡到亚瑟。这对马修来说是个足够的教训了吧?”
“你是说那个无论见谁都冷冰冰的伊恩莱斯?”
史黛拉本来就不低的音调再次被错愕拔高,讷讷半晌才接着说,“别开玩笑了,他绝对是个基佬,我赌两千镑。”
我一点儿也不惊讶她对亚瑟会有这样的评价。要知道,虽然无论我参加的每一场派对或者舞会都有他的身影,可我从没看到他向任何一个女孩子搭讪,甚至还撞见过他拒绝拉拉队队长的交际舞邀请。久而久之,我也搞不清他到场的目的是男是女了。
当然啦,我必须承认,在刚和马修开始确立关系的那一阵子,我也曾经被亚瑟出众的外表吸引过……他的确很难让人不去注意。
“那你可要在三天之内准备好两千镑了。”我故弄玄虚地抿起嘴角,压抑着从喉咙深处低低说道。
尽管如此,我对怎么把亚瑟搞到手也是毫无头绪。在每一场我经历过的短暂关系里,我从来都不曾是主动的那一方……我能看出他对我还有着一定的好感,我可不能让自己做出什么会使这点好感烟消云散的举动。
“引诱”和“过火的引诱”之间那个微妙的临界点实在很难把握,尤其是对于亚瑟而言。
下午我破天荒地去上了一节专业课。毕竟我的出勤率已经岌岌可危,从现在开始补救好歹也不算太迟。
大学的社会科学部门有一个独立礼堂,专门用于三百人以上的仪式或者讲座。那儿离法学大楼并不远,我一边心不在焉地跟着惠特妮夫人催眠似的沉缓声线频频点头,一边在脑海中根据亚瑟的时间表规划接下来的行程。
他的下课时间是四点三十分,而我的则是四点钟整。我有充足的时间到法学大楼脚下等待他。
正盘算着,我突然听见有人清清楚楚叫了一声我的名字——
“唐小姐。”宽大的木制讲台前,惠特妮夫人两道严肃目光隔过椭圆形镜片,不偏不倚投射到了我的脸上,“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告诉我们你的毕业论文题目。”
我实在太擅长应对这种局面了。
“基由心理障碍引发的行为障碍总论。”泰然自若地合起桌上亚瑟相关的资料夹,我把布莱登·特里斯坦教授对他的诊断一字不差地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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